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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给我讲过斑鸠占巢,起因是讲屋檐下的燕子窝不能捣毁,否则会长癞子,我不知道什么是癞子,但隐约晓得不是好事儿。后来我追着他问一些鸟类的故事,才知道斑鸠占巢。

  “你居然知道斑鸠?”青子以故作吃惊的态度来嘲讽我,她语气不卑不亢,“我要是睡沙发,叔百分之百心疼我,又会要我回他们房间睡,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你又一个人可怜兮兮的。”

  我倒不信她可怜我才来和我一起睡,总觉得一种说不上来的怪意萦绕于心。

  冬天夜里的冷,是水能冻成冰块的冷。但是青子不来我这儿争取盖暖被,她大约知道求我没用反而惹气,因而径自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外套,戴了一顶起球的黑丑小毡帽和一副毛线织成的手套,脚上似乎套了三四条袜子,浑身全副武装穿得委实厚实。

  看着她臃肿的模样,我没靠空想,伸长了脚直接将她踹下床。她爬起来乐呵说,穿得厚还真是一点儿不疼。

  真不是我故意踹她,大脑接收到她这话,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马上又伸直腿自动踹了过去。

  这一次腿没得逞,她捏住我的小腿认真说,井水不犯河水。

  我能听她的?努力挣脱腿上的束缚,凶神恶煞嚷着要使连环踢,想踢就踢。

  她一提要去睡主卧的事,我也跟着想去敲门,她们能厚颜无耻扒拉父亲睡,我就不能吗?可是她又装模作样返回屋里说,你走了,我就霸占你屋。

  我一下子就陷入了较真的死循环里,我要是跟我爹在一起,她们就占了我的屋,我要是在屋里,就得忍受和青子一个房。

  我渐渐坐在床边,想了半天迷迷糊糊倒是睡了过去,睡得昏沉,隐约感受到有人给我盖棉被,我呢喃了一声妈,缩起来继续睡了。

  乐此不彼

  即使青子和我睡一个屋,我依然只是把她们放在客人暂住的位置上,并且不厌其烦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试图驱赶她们。

  放学路过玩具店,我借八喜的钱买了一支水枪,三番几次用它出其不意地射击她们,喷得她们衣衫浸湿,狼狈躲闪。我一并模仿着突击队在墙边和家具旁闪来闪去,也戾气满满地喊几声口号:入侵者一号,入侵者二号,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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