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但对于303号的死亡并不算太难过,她走得的确圆满,她生前短暂悲淡的人生是最使我感到窒息的,或者说,我也有那么一份相同的窒息。
303仿佛是这个世上的另一个我。她终于解脱了,我祈祷她去了天国,而我们尽自己所能帮她延续花了半生心血的知归,也继续资助那家养育她的福利院。
她死得如愿,在某一夜晚,不分季节,烤着壁炉里温暖的火,躺在摇摇椅上,曾经悄悄来到这个世上,现在又悄悄地走。生母生父不告诉任何人她的到来,她也不告诉任何人她的离去。
我行善,不是因为行善会有回报,能上天堂;我不作恶,不是因为作恶会遭报应,会下地狱。它只是自我修行的一种抉择。
我在我那张照片的背面写下后,也将它贴在了酒柜壁上。
第32章 我老了
阿杜已不大在酒吧唱歌了,他时常在楼顶独自弹着吉他宣泄心情。我似乎替补了某个空缺,自从他不久前将心事毫无保留说出,我渐渐成为了楼顶的一员。
有时候他甚至会向我倾诉,说自己也还是个刚刚步入青年的人,却要承担重任,撑起这家日渐壮大的酒吧,很多时候也力不从心。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提前成为稳重的人。
有一次我继续在楼顶做他的听众,晃一发现有人在楼梯口偷窥,那是小半张一闪而过的白嫩的侧脸。其实我原本可以忽略,但我鬼使神差撵了过去,阿杜问我去哪里的时候,我还顺势撒了个谎说去方便。
那抹窈窕的身影慌慌张张地在前面跑,我很快追上了她,我也不认为她是个贼,只是报以友好的态度邀请她一起来楼顶。
我拦住了这个女孩子,原来是笛文,她涨红了脸垂着头一副感到犯错的模样,无措地拨弄手指,整个人绷着贴紧了墙壁仿佛在寻找安全感。我摸摸她的脑袋,示意她跟过来,她却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怕她不明白我的意思,马上蹲在地上找石头写字,明明白白写出了我的意思。她拿起另一颗石头写,不,我不能打扰他。
单单是这一句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用写的方式告诉她。没有关系,阿杜需要听众。
可她还是不敢上去,也一边写话,一边用动作乞求我不要让阿杜知道她在偷看。即使不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非常同意保护她小女生的自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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