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也越来越沉,手臂几乎无法挥动起来去拨开那些枯枝。
不行……不能停。
夫人还需要更多的时间逃跑。
更多的、更多的,越多越好。
可他毕竟不是山野里长大的孩子,身体素质也比不上鑫兵,对这山谷更算不上有多熟悉。他最终还是被追上了。
鑫人的狞笑在泪水模糊的双眼里已经看不分明。汗水滑下,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闭上眼,却忽然看到了旧日的场景。
华贵的马车里,一袭华服的贵妇人温温柔柔地对他笑:“你愿不愿意去我府上做活?”
他抱着一袋温热的糕点,身后是那些会饮他血食他肉的豺狼虎豹。
他用力点点头:“我愿意!”
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是您救我于苦海。
那么如今,就用我这一条命,还您这一邀之恩。
大刀猛地落下。
-
山坡下,隐蔽的草丛间。
许清浅带着陆君和与陆妍芷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老夫人则在草丛间冷静地指挥着,祝蓉和锁烟垂灯忙得团团转。
谢华晏躺在草丛间,疼得脸色发白,却咬紧了牙关不敢吭上一声。
方才走在她身侧的陆妍芷一脚踏空,带着谢华晏也跟着摔了下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山坡不算陡,只是摔了一下,又有锁烟垂灯反应迅速地拦了一拦——虽然没有拦住,但多少也起了缓冲的作用,她还不至于流产。
不过情况也不容乐观。
她早产了。
居然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候。
谢华晏自己都有些痛恨自己。但她能做的,只不过是尽可能地用力,好让孩子快些生出来罢了。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意识沉沉浮浮之间,谢华晏却还勉力分出一缕神思去想鑫人。
他们怎么不找过来了?是……赵春和拦住他们了吗?那他怎么样了?
其实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么多鑫人,那个小少年只怕是凶多吉少。
模模糊糊地,她似乎听见了孩子的啼哭。
但是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好受。
似乎……还有一个。
谢华晏双手死死抠住身下的泥土,一双好看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拼命忍住那剧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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