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在了2014年的那一天。
同时,也夺走了他聆听世界的权利。
他想向姐姐辩解,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都没忘,一直恪守自己作为全家人唯一希望的“职责”,战战兢兢地弥补他的过错,虽然再怎么弥补,也换不回他父亲。
可他真的想爱啊,毕竟有哪一个是像严佳那样,不掺杂任何目的与条件,纯粹地爱着他呢?
姐姐在他面前哭得崩溃,打手语:“我把严佳当亲女儿,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就不可以和我的女儿在一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现在就去多找几家婚介所,你在家安心等,等着相亲,别的什么都不许想。”
这一场对峙仿佛掷入水中的黄豆粒大小的金属钠,在顷刻间引爆之后的生活。从此开始的程清远和严佳无论再怎么努力,之间的距离也依旧越来越远。
后妈坚持要把严佳转到南城一家专门训管问题青少年的寄宿学校,还老拿看怪物的眼神看她:“佳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严佳固然死都不承认,并口口声声自己和小舅舅是真爱。被送去寄宿学校后,她好几次在半夜爬高墙逃跑,跑一次被逮一次,逮一次被罚一次,每罚一次都要手抄五十遍青少年行为规范准则。她不愿意抄那些恶心的东西,就在老师发给她的信纸上一遍遍地写:“程清远,我爱你。”
她屡教不改,反复了五次后,程清远悄悄去学校看过她。
隔着门口的铁栅栏,程清远看到她手臂上用荆条打出来的伤口,禁不住隐忍地流泪。
“佳佳,放弃吧。”他说。
严佳抿着嘴,摇头。
高墙内的上空又回荡起集合的哨令,严佳一边缓缓后退,一边抬起右手握成拳。
伸直小拇指,收回;再伸直大拇指和食指,收回;最后同时伸直大拇指和小拇指,收回。
她一直重复,直到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程清远内心剧痛,站在栏边深呼吸,点烟,抽到太阳落山才走。
2010年初,程清远悄无声息的,一个人离开了南城。
7.
没有人知道程清远去了哪里,就连严佳都不知道。但这些年严佳一直有收到他寄来的信,每封信的邮戳都不一样,却能安慰她,他很好,一直都平安。他的信似乎都随心而写,有时信封拆开会掉出来厚厚一沓纸,严佳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花上大半天才能读完;有时候又仅仅是一句话,就信纸一铺开,他就穿到她的面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