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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妹妹催我去煮饭,“姐,该做饭了,爸妈不在,你得管我的饭啊……”

  我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我回来后啥也没干居然在屋子里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妹妹一直在看那台只有一个频道的黑白电视,竟然也没能吵醒我。

  我感觉身上有点冷,好像发了低烧,有点难受。

  随便煮了点苞谷粥拌了点野菜吃过晚饭,我就去院子里看,门上的门神好端端的在木门上贴着,我扫了眼,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画像下面还有他们的名字。

  秦琼,敬德。

  走出门的时候,我看到门外的地上有一层土,颜色是浅褐色的,和院子里的土颜色不一样。

  我后背好像更冷了,那分明是坟土的颜色。

  院子里怎么会有坟地的土,我愣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好像踩了别人的坟头……

  五六月的季节,已经有些热了,但我还是觉得冷,好像从头冷到了脚底板,裹上一个厚外套还是挡不住那一阵一阵的寒意。

  我奶奶向来很懂这些,我第一反应就是去奶奶家求助,我奶奶先是劈头盖脸将我骂了一通,之后便说第二天带我去坟上给人家烧纸请罪。

  可次日去西河烧过纸也磕过头后,回来我却烧的更严重了,而且总是糊里糊涂的做噩梦。

  梦里我看见那株金银花下面的坟头微微塌陷了一块,惨白的月光底下,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背着个摇椅正从里面往外爬,微微佝偻的身子动作有些僵硬,树皮一样粗糙的手直直往上伸着,然后他顺着路往村子里爬,最后来到了我家院子。

  我发烧烧了好多天,爸妈忙着农活,我就自己去村里的卫生所拿药,后来也打过吊针,但烧总是不退,反反复复的。

  那个年代农村的小孩大都是放养式的,父母大部分时间都顾不上,生病了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大事,那时我烧得迷迷糊糊的,还要煮好饭给忙农活的大人送去。

  那几亩庄稼关乎一家全年的生计,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大人们为了那几仓粮食,晚上睡在地里连夜收割也是常有的事。

  收割回来还要碾过几遍,等麦粒全部从秸秆上脱落,还要拉到空场地上扬麦子,把麦粒外面那层金黄色的外壳扬掉,之后就是晾晒,还要摞秸秆……工序繁杂,大人们要赶在下雨前收粮进仓,忙得整天脚不沾地,自然更不可能有时间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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