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拎着水壶和饭菜给爸妈送去,他们正在村北扬麦子,那里风大,扬的快。依旧还是个晚上,因为发着烧,我走的很慢,感觉两只脚软软的,没太有多少力气。
去村北要经过那棵槐树,那时我已经放五一假了,有好几天没有经过这里,所以走到这里就停了一停,习惯性的拜上一拜。
拜完后我就抬脚往过走,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别跟了。”
我当时吓了一跳,因为这句话不是用方言说的,而且声音很冷,像是能把人冻住,虽然好听,但没一丝生气,就好像是从阴间传来的,有种森森的阴气。
我下意识抬头往那个声音的位置看去,槐树下面当时好像站了个人,颀长的身影,看不清脸,只能看清那一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浅绯色。
像是唱戏的那种装扮,那身浅绯色的衣服有点像戏服,又有点像电视里古代的那种官服。
可惜我看不清他的脸和头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我们村请来唱戏的人,说实话我当时真以为他是唱戏的,因为他说话没一点地方口音,而且我们这里每次收获完确实都会在村子里搭戏台请人来唱戏。
我当时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到他面朝的方向,他那句“别跟了”应该不是对着我说的。
因为他的视线,好像一直停留在我的身后。
说来很是奇怪,他说完这句话后,我身上那种很冷的感觉就一下子消失了,身后好像一股阴风吹散了,我打了个冷颤,然后狠狠打了个喷嚏。
之后再往那棵树下看时,那里再没什么了,好像从来就没有人在那里出现过。
回去后我的烧就退了,而且也不再反复,一下子全好了。
一段时间之后,村子里果然搭了个台,也唱了几天的戏庆祝丰收,我也认认真真去看了,但是始终没有见到那道浅绯色的身影。
再长大了一些之后,电视剧里播聊斋,我每次看剧都会想起那个人。
我一直以为自己遇到了一只槐树精,所以一度称呼他为——“木鬼先生。”
直到数年后我因为奶奶的丧事返回故乡,听到了同乡在讨论那棵槐树。他们说村里装自来水的时候因为要在地下埋管子,所以到处沿着那条石灰线挖坑,却不曾想挖到那棵槐树的时候,在那棵树下挖到了一个仅容一人爬行通过的深洞。
也就在那几天,我们村里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失踪了,大人们打着手电筒找了几天几夜,也没有找着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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