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月色泼洒的密林深处,像是被月光镀了一层银箔的空地之上,歪歪斜斜地倒了十几具死尸,月光洒在血流成河之上,居然波光粼粼,残酷动人。
宋聆跌下马来,他一具一具地翻着死尸,辨认那些血渍污染的面容。
没有楚沧楼。
宋聆站在这片孤寂的月光之下,任凭眼泪无知无觉地涌出,在这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楚沧楼为什么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是因为真的无可在乎,将楚沧楼带回宋家之后,他面对下人丫鬟也总是那样——温和平静,像深不可测的悬崖暗渊,他的阴鸷孟浪、嬉笑怒骂、只给了一个人,那就是宋聆。
他忽然唾弃自己,那些对过去还是现在的迷思和执念是那样幼稚而偏执,从来只有一个楚沧楼、楚沧楼就是楚沧楼,他早就知道,却又不肯知道。
宋聆闭上眼,他幻想着楚沧楼再一次推开疏玉阁的房门,带着风与光闯进屋中,他幻想着楚沧楼硬挺俊朗的脸上挂着邪佞的微笑,高大健硕的身量懒懒地靠在门框上,意气飞扬雄姿英发。
紧接着,他真的听到一声低沉的轻笑。
宋聆以为是自己已然恍惚,可是那笑声带着温度、带着情感、带着方向,他睁开眼睛循声看去。
不见天日的暗处,他终于看见楚沧楼。
宋聆向他飞扑过去,楚沧楼看起来很糟糕,身上浸满了不知是别人还是他自己的鲜血,口中也时不时喷出一口来,可他到底是活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到底捱过天意活了下来。
“你他娘是不是疯子啊楚沧楼!一个人逞什么英雄,你不是讨厌楚家吗,作甚还要救楚家的镖!”宋聆脱下身上的大氅狐裘,全都裹在楚沧楼的身上,洇出一片腌臜的血色。
“呵…”楚沧楼还是只顾笑,“淫妇救您呐,宋老爷。淫妇怕来世投胎还进了南风馆,遇不到宋老爷这样的主儿了。”
“你他娘的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阉了!”宋聆又哭又笑,呜咽着还不忘骂街,他不敢动楚沧楼这千疮百孔的身子,又想着赶紧带回去治伤,一时间又手足无措起来。
楚沧楼又有气无力地笑起来:“怎么每次都这样,再见面,你总是惊慌失措的。”
“那你就少干点会让我无措的蠢事!”宋聆轻手轻脚地将楚沧楼打横抱起,琢磨了半天才跨上马背,他不敢再一路狂奔,生怕令男人的伤口再度流血迸裂,只好一路慢悠悠地往家骑。
路上楚沧楼似是昏死似是睡着,气息越发地低弱,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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