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办完了吗?那么着急把您喊回去,应该是急事吧。”方直竟还在为吴姗耘没有接到裴岳佐证,可爱得让裴岳嘴角一翘。
吴姗耘说:“就是些文书要用印,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说好要接裴大人的,结果没去成,又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裴岳看见酒桌上这样爽气吴姗耘,顿觉狱中一日世上一年,对人得刮目相看。
又喝了几杯,方直的小调已经从江南跑到了川陕,因内容越来越奔放,方直被张掌司对着酒壶一通猛灌,灌趴下了。
吴姗耘走的时候,裴岳来送。推门出来,冷风一吹,裴岳只穿了一件直裰,被突然而来的冷风激得一哆嗦,瞬间把朦胧的酒意抖落了。
他的眼睛很亮,问:“那些文书里,还有什么?”
吴姗耘对他和常碧蓉之间的那点事看在眼里,知他所指,答:“梁皇后那里有些办了一半没办完的,像《内典》修订这样的事,尚宫局来问几处改动。”
“梁皇后人都不在了,她手头那些破事还接什么?圣上都定了罪,怎么她的意思还要贯穿下去?”裴岳一开口,上位者的口吻不自然就冒出来。
吴姗耘原本就对梁皇后留下的一摊子事弄得头大,经他点醒,觉得极对,虽然也明白裴岳这样说含了解脱常碧蓉的目的,但也解脱了她,心中已接受了这个说法。
裴岳说:“你如今做主,圣上也没让其他妃嫔主事,你自用了印,把事都驳回去扔了便事,免得自己搅在里面,踩了什么雷都不知道。若真有非要做的事,也驳回去,让他们重新写了条陈,到你这里再从头走一遍。一则你自己心中有数,二则免得替他人背锅。”
经裴岳这一点拨,吴姗耘顿时明白明哲保身的真谛,索性将悟到的这一点贯彻到底。
次日,她将梁皇后手中留下的文书列了张单子,附在条陈后,发送到西宫,请一品宫令薄秋文批阅,至于薄秋文是否递给太后,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薄秋文算是给了吴姗耘一点薄面,当真出面准了这条陈,用印为信。
吴泾本负责《内典》修订,特地来问,她本想了几个委婉含蓄的说辞,无奈吴姗耘皆未理解,只得直筒筒地问:“《内典》修订已进行了半年,所费人力物力皆不少,当真要停吗?”
吴姗耘把肩膀一溜,十分光棍地说:“条陈上是薄宫令的印信,想来他们已经考虑周全。”
颇有深意的《内典》修订一事便这样虎头蛇尾地无疾而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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