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岳顺着他的手指去看,果然树荫下一条更大的蠢鱼,这么大动静都没有察觉。
裴岳将那孩子往后一拦,自己往前,从腰上解下他的小鱼网,抖落爽利,飞快地朝前探身撒网。
“哎呀!抓住了!”那孩子跟在他身后大叫道。
裴岳神气活现地瞥了他一眼,淌水过去收网,这孩子帮忙,二人将条大鱼抱上岸。
裴岳累得坐在地上,问:“你是新搬来的吗?”
那孩子点点头。
“哪一家?”
“那儿!”
“我叫裴八碗,你呢?”
“我叫多福。”
裴岳道:“小名?大名呢?”
多子说:“我师父从来就叫我多福,叫哥哥多子,都没大名小名。”
“你怎么叫八碗?”
裴岳刚要答话,安静了半天的大鱼突然蓄积起力量,朝湖边翻滚,裴岳和多福大叫一声,一齐上前把它扑住,把鱼摁住了,多福抬头朝裴岳嘻嘻一笑。
这个笑容跟眼前这张脸慢慢重合。
裴岳猛然坐起身,仰头去看李和崇。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得看着高高在上的人,认出了这位天子,天子的发际线上还有一小块疤痕,跟他的指甲形状很吻合。裴岳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李和崇额上的月亮疤,说:“多福?”
李和崇眼睛一亮,他确定了这个内侍正是童年时的玩伴,裴八碗肩膀上还有个牙印,不知现在跟他的牙还能吻合幺。
裴岳震惊之余心中大喜,能在这冰冷陌生的宫殿中遇到年少时的玩伴,不自觉惊讶地喝一声,一直绷着的肌肉也随着这口气放松下来。
李和崇也很开心,仿佛回到了当初那段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他蹲下身子,把裴岳上下细看,说:“你还是这么瘦。”伸出手要拉他,手在半空中却迟疑了一下。
因那片刻的迟疑,裴岳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他看见李和崇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大氅,细密的皮毛在风中瑟瑟轻颤,一片雪落不住,从一根根油亮的细毛上滑落。
裴岳不知道这是什么皮毛,但被这雪花短短的痕迹震惊了,他的目光落在大氅微微敞开露出的前襟上,只能看见一只金线绣的五爪和几片鳞片,但已能窥见飞龙的狰狞态势。
裴岳吓得往后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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