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里的流沙悄声陷落,都这个时辰了,魏春秋怎么来了?
我理顺了鬓发,挽着臂纱到里间绣榻上坐下,嬿好将束着幔帐的金钩松开,外间侍女正堪堪引了魏春秋进来。
他作了一揖,嬿好为他搬了月牙凳。
“这么晚,叨扰娘娘安歇了。”
透过幔帐,我依稀能看清他的身影,脊背略佝,只坐了月牙凳的前一半儿,这是内侍在主人赐座时的规矩。
“不知阿翁深夜前来有何事?”
魏春秋将拂尘轻轻搭在左膝上,慢声道:“是殿下让老奴来说一声。再有一个半月就是陛下的圣寿,陛下会宴百僚于花萼楼这自不必说了,后宫却有方辰殿内宴,一应司制都有礼部呈报了昭阳殿,殿下的意思是让太子妃这几日勤去向皇后请安,在旁多长些眼色,也好多帮衬着皇后。”
他这话极富含义,又兼拐了好几道弯,我放在心里悠悠转转地品味着,回道:“本宫知道了,阿翁回去告诉殿下,让他放心。”
他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却没挪动,又说:“姜相在府中安排秋宴,邀了新科进士并京中才俊,兵部的谢道蕴大人也在邀请之列。殿下会带上芳蔼公主一同赴宴,这事老奴也一同禀了太子妃。”
我一怔,唇角微勾,一抹温甜笑意在面上漾开。魏春秋已起身,祈退,我让嬿好去送送他。
水晶珠链蕴着莹透清冽的光,被掀起又熠亮着垂落。嬿好急匆匆地进来,“娘娘明天要去昭阳殿?”我含笑:“怎么?你害怕?那又不是龙潭虎穴。”
她垂头,眼梢微微上翘,斜觑着我,低声呢喃:“您不是最害怕去昭阳殿吗?”
我将手平铺在玉枕上缓慢从清透平润的枕面上滑过,玉质幽凉从掌心细腻无声的渗入,思绪便随着这一点冰肌玉骨般的触感而铺延展开。
即便身在内苑,近来朝堂上的许多风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近来因陛下体弱多思,连召三名文渊阁学士入太极殿密议,竟是要将尹皇后的棺椁迎回皇陵。昔年,尹氏谋乱,尹皇后自缢后未定尊谥便匆匆葬于妃陵,此番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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