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管几时诞下麟儿都是嫡出,单就这一点便是别人怎么也比不了得。”她言辞恳切而恭敬。
让我不由想起了端綦公主。她是先皇的王昭仪所出,是母亲同父异母的妹妹。未出阁时便与姜氏交好,姜家得志后更是时常进昭阳殿与姜皇后作伴,姜皇后也难得对她另眼相看,当着我的面儿冲萧衍说话,一句一个你姑姑如何如何。
几日前,我和萧衍成亲后相携去昭阳殿请安,端綦公主便在。她身后侍女捧了一座观音瓷像盈盈立着,后来从话里话外我才知道,那叫做送子观音。相传是楚庄王的三女儿妙善,因拒绝成婚一心出家被庄王施了家法而活活闷死。死后在南海普陀山复活,重生于一池妙莲中,后修炼成了送子观音。
端綦公主的视线在萧衍和姜皇后间来回巡弋,钗环随着话语声微微晃动,珠光映得脸上妆容愈发精致:“这是从寒山寺的大师那里特意请来得,据说灵验得很。长安城外便有那么一户人家……”
她又絮絮地讲起了道听途说来的传闻,我暗自想,这个姨母讨好起姜皇后来还真是不遗余力。一双纤薄的嘴唇上下碰触着吐出来的话字字清荡干脆,直说得我泛起困来,不由得打了个呵欠,一转头正碰上萧衍紧盯着我,眸光清冽含着些许警告的意味。我忙将身子坐直了,将神思投入到端綦讲的故事里,显然已近尾声,那户人家的新妇生下了男婴后去寺庙还愿谢恩。
暗自轻舒了一口气,将茶瓯端起来,却听端綦话锋一转直冲我而来:“若是孝钰也能为太子诞下麟儿,那便是嫡出,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一口滚烫的茶正流进我的咽喉处,在里面打了个旋,呛得我直咳嗽。嬿好忙上来替我捶背,揉胸口,我在一片混乱中偷眼去看萧衍,他那一双秋光潋滟的眸子斜睨着我,神情微冷。
姜皇后却好似当了真,意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迷离着掠过那尊白瓷像,复又看了看我缓缓说道:“太子妃将这送子观音带回去,小心着日夜供奉,一定要诚心向菩萨祈祷。”
我忙起身,抬袖拘礼,心想皇后却好像很希望我能给萧衍生出来个男孩,自古只有储位不稳时才会想到要用子嗣来稳固。难不成朝堂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说不清我是什么心理。我既盼着哪日平地翻起一声雷,将姜弥那厮震倒了台,却又不由得替萧衍担忧,按照尹氏的前车之鉴,若是姜家倒了台,他这个太子基本也就当到头了。储君和外戚,便是这么一种血肉连着筋的关系,只要一日未当上皇帝,储君就还得依仗着外戚。
一想到此,我便觉得心里好似有个生了尖牙利爪的小兽,正一爪一爪地挠着我的心肺,心不在焉地将那尊被暂时放在床榻上的观音像摆弄了一番。这尊像大约半个人高,以白瓷烧驻而成,雕琢的还算精细,我将它放到摸了摸底座果然凹凸着寒山寺的印刻。
侍女一声清脆的“殿下”将我的神思唤了回来,我忙从床榻上起身,奔上前去拉萧衍的胳膊,见他一脸深沉憔悴,眉宇间似笼了深隽的忧虑,对着我时也没了前几日的神采。不由得担心,小声问:“朝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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