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乏了,心疼。半夏就使了个眼色,让连翘出门看着喜娘和嬷嬷,自己和紫苏一个帮茴娘拆头发,一个去净房里端水,又侍候着茴娘脱下繁琐的嫁衣,卸掉脸上的残妆——婚礼习俗,茴娘一张脸涂的跟白面似的,远看倒是唇红齿白,近看就有些吓人了。她刚刚躺倒在床上的时候又难免蹭了一些到枕头上,吃面后用帕子一抹,脸上更是一道白、一道没有那样白……
半夏和紫苏也就一咬牙:卸了妆也好,总好过让姑娘用这副模样去见姑爷。
拆了发髻,洗过脸,擦过羊脂,茴娘觉得更自在了一些,往床上一倒,很快就迷糊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才听到门响,然后是紫苏和半夏的请安声:“七殿下回来了。”她们两个在宫里服侍了她这么久,这一年半中又被宫里的嬷嬷单独提点过,如今并不露怯,架势端得有模有样。
“嗯……你们姑娘已经睡了?”王彦的声音比平日里的要更低沉一些,或许因为喝了酒,还少有地拖长了音,带着些慵懒。
“姑娘有些累……”紫苏出声解释,但是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似乎是王彦朝他们做了什么指示。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去净房,你们把康健叫进来给我更衣。”之后又是门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茴娘被这些动静一吵,虽然还有些乏,却也睡不下去了。她眨了眨眼,侧过头:床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下来,目之所及只有微弱的烛火,隔着床帐,能看到帐子外王彦的身形。他自己摘了头上的冠,有个稍矮些的人影在帮他宽衣,茴娘猜这就是康健,这么多年,他似乎并没有长高多少……
王彦更衣后就径自进了净房,康健转身出了屋子。过了片刻,王彦才从净房内出来,身上带着些许水气,撩开床帐,直直地对上茴娘的双眼。“你不是已经睡了?”他微怔着问道。
“你们说话,我就醒了。”茴娘带着一丝审视、一丝紧张地盯着王彦的动作。看他唇边透着醉意的浅笑,看他坐到床边,看他……
***
新婚第二天早上,茴娘睁开眼睛的时候王彦还在熟睡——他或许不像茴娘,之前就没有休息好,但是昨日从早到晚忙碌了一天,晚上又被灌了酒,再加上床帐内夫妻间的那点事儿,早上就睡得沉了些。
茴娘早上醒来精神倒是还好,但是侧过脸就看到王彦的睡颜:他睡得很沉,身子朝外半侧着,压着被角,从茴娘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颌。外面早已天色大亮,但是帐子里却只透进了一点光,罩在王彦的头脸上,朦朦胧胧。
茴娘蓦地就觉得自己脸颊有些泛热:她前世虽然没生过孩子,却也嫁过人,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夫妻间该做的那些事她不会不懂,昨儿晚上迎接的时候也不像寻常姑娘那般羞赧中带着惊恐。
但是,上一世夫妻感情不睦,陈轲看不上她,打心底就没有同她亲近的意愿——或许是早就打好了早晚有一天休弃她的主意,连嫡子都不愿要,婚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搂着几个通房丫鬟……
也因此,她虽然有过经历,但是这经历十分有限,而且每次都是按部就班,像完成任务似的,要说舒服的享受,那可是全然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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