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扯了扯唇角,“你刚说要为了这门亲事恭喜妹妹,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这门亲事,到底‘喜’在哪里?”
“当然是‘喜’在妹妹终身有靠……”只一句,茴娘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看着苓娘空洞的眼神,看着她古怪的脸色,心底生出些微微的怕意。她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扬声叫丫鬟们进来:紫苏和连翘都在堂屋没走,半夏也已经回来,三个丫鬟现在都在堂屋里守着,就算忽然生出什么事,她们也来得及冲进来护着自己。现在高声叫人,反而容易惹出苓娘的疯劲儿,把事情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推……
“二姐,你不知道吧。”苓娘的眼底忽然又有了神色,带着点似笑非笑,“你肯定不知道啊,我是真的恨你……”
第66章
苓娘到底没有做出暴起伤人的事, 哭闹了一番就自己擦了眼泪离开了。可是她的这一番话, 却让茴娘连觉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眼下一片青黑,吓得三个丫鬟惊慌失措, 忙着先给她上了些粉。
茴娘只任由诸人摆布:先是三个丫鬟, 继而是宫里的嬷嬷、喜娘,梳妆打扮、换上吉服、罩上喜帕。之后又是形形色色的人,直到一根红绸被塞到她的手中,红绸的另一头也被人牵着, 带着一点力道引着她向前……
她知道那人是王彦,或者唤他的大名:王靳言。
拜了天地,又被簇拥进了洞房, 茴娘只觉得自己脑中昏昏沉沉地,连一个带着赧意的浅笑都要费尽全力地装点出来。等到喝完交杯酒,王彦被人拉出去敬酒——洞房的门一关,茴娘就直直地向后倒在了床上。床上洒的那些花生、桂圆都还没撤, 她也不觉得硌得慌, 只把喜娘吓了一跳。
“七皇子妃怎么了?”
还是一整天都服侍在侧的老嬷嬷有眼色,“恐怕是累着了, 咱们先出去,叫王妃的娘家丫鬟进来服侍着,恐怕王妃还能自在些。”
喜娘握着帕子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可把我吓着了。”
“你就是见得少……去年新被尚仪局招进来的吧?恐怕不知道, 当年三皇子成亲的时候,淮王妃险些没能迈进洞房的门——就是累的、饿的。当时比现在还要更冷,新娘子早上不能吃东西,礼服更厚重……”
嬷嬷的声音和喜娘的惊呼声交杂在一起,很快就渐行渐远。茴娘倒在喜床上,有心多听一些,却没有力气,精神也集中不起来。她只觉得自己恍惚了一会儿,耳边的声音就换成了紫苏和半夏的,“姑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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