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卿想到自从福成公主当堂而亡后,苏妁一直闷闷不乐。但他也知道,苏妁并不知那卖主的侍婢是他的人,也不知一切都是他设的局,一个除尽他心中先帝余孽的局。
故而苏妁的不快,只是因着又一个生命的陨落,还有那一切以政局为先的帝王之宠。
批完最后一本奏折,谢正卿将朱笔挂起,奏疏合上,这才看了看一直跪于玉台之下,等他回复的宋吉。
谢正卿没提先太后的葬礼,而是吩咐道:“命司礼监着手准备春闱之时泰山封禅之事,封禅之后朕与皇后直接下江南,沿途水路为主,无需各州县府衙接应。”
宋公公面上一怔,皇上的决定来的这般突然,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泰山封禅之事的确历朝历代新帝登基之时都会有之,但起码提前数月开始准备。而眼下已是冬末,再有一个多月便是春闱之时。看来皇上特意挑了这么个日子进行封禅,也是对考生的鼓劲儿,对贤能的看重。
“是,奴才这就下去通知司礼监着手准备。”说罢,宋公公便退了下去。
看着宋吉躬身退去的方向,谢正卿的眼神渐渐微眯起来,心下已开始祈盼着这趟江南之行,能让苏妁的心释然下来。
忙完政务,谢正卿回了皇极殿,看到苏妁正在待他用晚饭。
苏妁对他温柔的笑,帮他拉动椅子容他坐下。她如过去那般待他,只是眉眼间却有着掩不下的疲惫感。
那是看多了生死之后的一种无奈。
谢正卿撩了撩龙袍坐下,眼神由苏妁的脸上移向膳案。上面摆的皆是苏妁平日里爱吃的,这些时日他特别叮嘱了膳房,必要按皇后的喜好来做。这紫禁城里旁的地方或许难以让她舒心,但饮食上至少不能再令她厌烦。
可是苏妁只看了一眼面前碟子里的菜肴,侧头淡笑着看向谢正卿,“好了,想要吃什么,臣妾自己会夹。”
臣妾?这略显疏离的口吻让谢正卿的心又寒了些许,登基以来,他都从不忍在她面前自称为‘朕’。
“好。”谢正卿只淡然的应着,放下手中玉箸,不再献那些无聊的殷勤。
接着他想到有件事大约能提起苏妁的一丝兴趣,便笑着对她言道:“对了妁儿,今日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罢,谢正卿无比期待的望着苏妁的侧脸,期待能看到些她的表情变化。然而她的脸与先前无异,带着淡笑,却只是礼节性的。
苏妁也放下筷子转头平静的问道:“噢,是何好消息?”如果可以选择,她根本懒得问。如今这宫里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呢?每日不死个人便是极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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