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月凉山,提起沈羽,却道:“这么说吧,当时无论是谁带着区区五万军去月凉山突围,只怕都要丧命,唯沈羽一人能破阵杀敌。”
乃至于再后来,我被困在雁山,听远南军的将领论起天下将才,也感叹:“随虽弱,这一辈却出了朱焕、慕央、萧勇、包括聂璎这样的领兵大才。”
“而今打起来了,才知好的将帅可遇不可求,难怪那沈琼倾万万兵万万粮,也要与大随换回一个沈羽。沈三少天生帅才,纵慕央萧勇莫敢与之相提并论,我们远南若有一个沈三少,何愁霸业不成?”
原来从那么早以前开始,于闲止就有意将沈羽纳入麾下,让他为自己而战了。
莫白道:“小河洲一役,王上既想收复沈三少,自然要保他的命。沈三少在沙场上及其敏锐,看出远南军刻意对他手下留情,看出桓军意不在杀他,于是孤注一掷,放弃与远南和桓周旋,直取随将朱焕。他这搏命一击,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直取焕王爷要害,但焕王爷久经沙场,未必不能接招,至多负伤罢了,可叹聂将军情急之下却乱了方寸,扑出去帮焕王爷挡下沈三少的一剑,这才受了重伤。”
“聂将军一伤,焕王爷不知为何,竟下令随军撤军,不再围杀沈三少。当时辽东残部几乎死伤殆尽,沈三少趁着随撤军,带走小世子沈青,独自往南而行。”
“后来王上与末将等带兵追上了沈三少,说明来意。只可惜辽东与远南毕竟曾是仇敌,辽东王沈琼之死或多或少与王上有关系,沈三少说,他今既彻底战败,从今后,这场乱战与他再无干系,不愿追随王上。”
“后来桓军追来,前后夹击,我等陷入绝境,沈三少又说,这时候唯有一计。”
我讷讷问:“……分兵?”
“是,分兵。沈三少说,桓既是为杀王上而来,那便是下了死志,这样的情形,无论谁带兵,都不可能赢。想要让更多的人存活,唯有分兵一计,即王上带着大部分兵力把桓军引去叶落谷,与他们决一死战,而余下的,至多不能超过两千人,在西里与小河洲交界处的山中隐藏起来,待桓军不备去搬援军。但是,沈三少还说,王上已没有援军,平西与远南境内远南军的根本赶不及,除非,大随的焕王爷与慕将军愿意带兵来救,否则王上就是死路一条。”
“其实当时的处境,王上早在出征当日就预料到了,他那时就说,若真到了如斯境地,沈羽活着比他活着有用。远南为求立足之地,苦苦筹谋征战数年,若他死了,远南尚有二公子四公子主持大局,可若沈羽死了,四海之内就再找不出这样一个能助远南破桓杀敌的帅才。因此在沈三少提出分兵之时,王上便让末将带着两千人护沈三少走,而自己却带着远南大军留在了叶落谷。”
莫白说到这里,叹一声:“其实出征前,王上甚至连遗诏都写好了,遗诏上说,王上宾天,则传位给小公子,着令二公子与四公子辅佐。还让末将在事情了结后,亲自将遗诏与一封遗函交到公主殿下手上。”
他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卷蓝白的绸卷呈上。
我缓缓展开,看到云纹交织的诏书上,“今传位于吾子清让”八个大字。
原来他为阿南起名为清让。
莫白又取出一封信函:“请公主殿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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