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还指着二嫂能帮我挡挡二哥的邪火,哪知她一进来就颇欣喜地说:“方才我在外院看到一个小娃娃,拿着根小木枝,一见我就冲我笑,我真是一辈子没见过这样水灵讨喜的,哪家的?我想收来认个干亲。”
二哥一听这话,一下又炸开,一通邪火冲着我、慕央、二嫂撒了个遍,连我递去的茶都没吃两口。
这事原就是我的不对,我不敢驳他一言,只能站在原处立规矩。
“怪说我一见这小娃娃就觉得很不对劲,那眉眼竟是照着于闲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竟还知道他姓于,你瞒我瞒得辛苦,却教着他孝敬他那个做反贼的爹!”
我忍不住道:“都说阿南的眉眼生得像我一些,神情肖似于闲止罢了,他还这么小,你哪里看出他与于闲止一个样了?”
“你还有心思与我分辩这些?!”二哥恼道,转头看向慕央,“你也是!出了这样大的事,也不来信与我说一声,竟与碧丫头合起伙来瞒我!一瞒就是三年!”又四下一望,扬手一指立在我身旁的二嫂:“还有你!你也是长本事得很了!”
我纳罕,按说阿南这事与二嫂没什么干系,二哥数落她做什么?
我扫二嫂一眼,见她垂手立着,安静得像只鹌鹑,心中了悟,她约莫是因着旁的什么事将二哥惹着了吧。
二哥一时骂完,在上首坐下,四下一望,大约见着屋里的茶盏都被他砸没了,勾手一捞,直接提了茶壶对着壶嘴牛饮几口,随即重重搁下,像是平复了些,忽然说:“于闲止不日要过来淮安,这其中可有你的缘故?”
我一愣:“于闲止要来淮安?”
二哥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你不知道?”
去年年末,沈琼兵败雁山,尔后一部分远南军东移,驻在了距淮安不远处,这我知道。
但近一两年,桓帝病危,桓太子白桢与廉亲王白朽的夺位之争愈演愈烈,加之桓境有民暴乱,桓兵内部频频生变,桓军与远南军的关系也微妙起来。
我原以为于闲止身为远南王,会在沈琼兵败后,赶回远南稳定局势,没想到他竟随着东移的远南军来了淮安。
我忽然想起于闲止说的——三年。三年后,我必让这场战乱见分晓,谁胜谁败,我必能予你一个答案。到那时,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去见你一面。
他来淮安,是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吗?
我如实对二哥道:“这些年我与于闲止虽有书信来往,但十分稀少,大都是问安,我毕竟是随人,他轻易不会向我透露他的动向。”
言罢,我又急问:“于闲止何时会来?阿南……阿南还未曾见过他呢。”
二哥正欲答,这时,只听屋门吱呀一声,一颗小小的脑袋探进来,阿南道:“二舅舅、二舅娘、娘亲,慕世叔,晚膳备好了。”
二哥一见阿南,满目怒意一下消褪,但仍高兴不起来,站起身,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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