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瞪圆双眼,半晌,解释说:“我如今身子重了,喜欢尼姑庵的清淡口味。倘若回到府里,夫君则日夜命人为我滋补,我实在受不了,才在庵里住着。”
我学着于闲止的样子,悠悠然呷了一口茶,点头道:“哦,他竟如此不能体谅你,看来和离是势在必行了。”
她再坐不住了,迟疑半日,小心翼翼地问:“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于闲止很知趣,放下茶盏,笑道:“我出去走走。”
他方一出门,兰夫人便觍着脸下了炕,挪到我身边:“公主英明,叫公主瞧明白了。”
我虽的确英明了一把,也是她的演技太拙劣。
她起初离开相府时,便很不适应外头的伙食,日日去于闲止府里蹭饭。如今她与老丞相心结已解,却强忍着口腹之欲赖在尼姑庵不走,摆明了是下了套子等我来钻。
我道:“你这么耐着性子等我,终归要有个由头,便是什么由头,你直说无妨。”
兰夫人咬着唇,仿佛难以启齿。
“听闻当今圣上,除了两个侍寝常在,后宫妃嫔高位虚悬?”
唔,这算是一桩宫闱异闻——我大皇兄二十有六,莫说册封皇后,连个位高的妃子都不曾纳过。
“我有一个小妹,略长公主一年。因她一直、一直思慕当今圣上,故此待字闺中,至今未嫁。”
我陡然一惊:“你想帮我大哥说媒?”
她的脸立刻变了颜色:“皇上九五之尊,他的姻缘,可是我寻常妇人能够论道的?”却又压低声音添了句,“只是容我多嘴,论起姻缘,皇上公主兄妹三人,没一个是走顺了的。”
她这多嘴的一句,说到了我心尖尖上,我们兄妹三人的姻缘,岂止是不顺,简直惨绝人寰。
大约瞧出本公主面色不好,兰夫人拢了我的手,劝慰说:“现下眼见着闲公子对公主关怀备至,公主嫁去远南,定是个享清福的命。至于公子养在别苑那位,虽也替于家添了后,但闲公子并未因此给她什么名分,公主不必担心。”又将话头拉回到正题上,“我那小妹,是真心实意记挂着当今圣上,并没存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只想跟在公主身边当个宫女,偶尔能见见皇上,她便知足了……”
之后又提起什么“内廷空虚,关乎一国命脉”一类的官宦辞令,我却全没听进去,心眼竟被“于闲止养在别苑那位”塞满了。
我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句,兰夫人似乎没意识到我不知情,透露说:“闲公子不给她名分,也情有可原。她年纪比公子长五岁,如今已是徐娘半老,丝毫比不得公主的风貌。”
从厢房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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