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富商的种,却不幸被打发出门,流落街头讨吃喝。”我长叹一声,又满是欣慰地告诉她,“李才子虽招惹了你,好歹他愿意收留你,管你的吃,管你的住。比起那个小翠,你算是有福了。”
佳人呆了一呆,自泪眼朦胧中茫然地松开了我的膝盖弯,又茫然地回头看了李闲一眼。
我拍了拍她的肩,挪到桌前想喝一口茶还没来得及,佳人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十分困惑。一个人,哪怕他有一万个不如意,只要告诉他有人比他凄惨十倍,他便能立刻如意起来。这是我用二十年岁月,总结出的人生信仰。何故我的信仰放在佳人身上就不管用了?
我微一思索,只想到一个可能性,忍不住跟她打听:“你这么样,该不是与那小翠一般,肚里怀了李才子的种吧?”
“嗬”一声,边儿上有人笑起来。李闲一双眼珠子乌溜溜地盯着我,里头全是叹服。
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憋出一句话:“回公主的话,奴家肚里这个,肚里这个,不是闲公子的……”
我一口茶水呛出来。
佳人的肚里的确有了种。不是李闲的,是老丞相的。
原来佳人就是老丞相的如夫人,前一阵儿刚被诊出有了身子的那位。
老丞相八十得子,本该是一桩大喜事。谁知当夜的春日宴上,如夫人竟阴错阳差地碰上了儿时的竹马。两人没说几句,她便自以为旧情复燃,情火熊熊地要将自己焚烬了。于是回头就和老丞相闹起来,说她已勘破红尘,要出家当尼姑。
“我自有了身子,便有些乍悲乍喜。那日我当真只是乍悲了一回,并不是故意胡闹。我在尼姑庵呆了几日,已经想明白了。奈何夫君还气我背着他与阿良幽会,不准许我回府。夫君是个衷心的人,最听皇上的话。劳烦公主请焕王爷,或是、或是当今圣上帮我劝他一劝。”
我深思了半日,诚恳道:“你这个法子,到底是治标不治本。我看你不如安心再等几日,待老丞相消气了,自会接你回府。”
说完,我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摸茶盏。李闲将茶盏推到我手里,冲我一笑。我埋下头去喝茶。
“我也晓得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可事到如今,我也别无他法。”佳人叹道,又悲切地补充说,“其实那夜有个婢女为阿良引路,只有她能证明我二人实属偶遇,并非幽会。我也暗中托人找过那婢女,可惜她仿佛不是丞相府的人,事发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手一抖,茶水全洒在了衣襟上。
佳人又哭诉了半日,见着天色已晚,便抽抽嗒嗒地走了。
李闲将我请到书房小坐。我却有些坐不住,没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李闲将我送到门口,吩咐管事的备车马。半边天被晚霞烧得红彤彤的,他偏过头来扫我一眼,忽而笑道:“看公主的神色,莫不是还在为兰夫人担心?”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