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拒绝了鄢赫楚的邀请,直接去了军总医。
大厅里人满为患,挂号的队伍里缀着星星点点的松枝绿。
这些军官平时训练没时间治病,大多拖了很久才来,怕浪费时间,制服都来不及换。
路被排队的人堵死了,姜郁想穿过去,队伍里的二毛一不说话,主动向旁边让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从小和这些兵哥打交道,知道他是习惯性礼让,倾身道了声谢,闪身钻到对面。
电梯门口站着一群人,一水的寸头,背对着她,看不清脸。
姜郁一开始没认出来,后来某个人长腿微曲,侧过脸,她看着怎么觉得这么像姜黎谨呢?
薄薄的单眼皮,眉清目秀,白得像小开,在一众或黝黑或古铜的肤色里相当醒目。
他把右手插在裤兜里,左手拎着保温桶,即便前阵子去理发店把头发剃短了,还是被身边气质卓然的兵哥衬得充满了野性和痞气。
姜郁试探地叫了一声:“黎谨?”
姜黎谨回头,面露惊讶:“姐?”
他从人群里出来,来到外围,站在她面前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漠燃的奶奶病了,昨晚送来的,我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姜郁才是真的疑惑,“你呢?”
姜黎谨的脸色阴沉难看。
祝蓉西去苏州姨母那儿住了一阵,他趁机提了分手,把祝蓉西从好友列表里删了。
这下可犯了太岁爷,小姑奶奶从苏州飞过来,一哭二闹三上吊,敲碎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割腕。
祝蓉西本来只是想用自己的性命吓唬吓唬他,作为威胁的筹码,并不是真想死,结果说到激动之处脚下一滑,手上狠狠一拉,真割下去了,顿时嚎得满屋都是她凄厉的哭喊。
她手忙脚乱地捂住伤口,眼睁睁看着血从动脉里有节奏地喷射出来,仿佛生命一点点消逝,抬起手无措地在他眼前晃:“怎么办黎谨,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救救我。”
他扯掉领带绑在她手腕上部,一句话也没和她说,掏出手机打120,就近送到了军总医抢救。
人是活过来了,也安分了,可姜黎谨是真的不想再和她纠缠不清了。
这军总医每天不知道送来多少个为国家社会做贡献的人民子弟兵,别说病房,手术室都不够用,一比之下,衬得她的命特别轻。
姜黎谨心灰意冷,对她的失望溢于言表。
曾经他是真心实意的想拉她一把,陷阱也好,泥潭也好,他不介意蹚一滩浑水。
但后来他发现,哪怕他再使劲,再用心,也无法拯救一个无药可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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