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的厅里,周晋搂着一美艳女子,瓜子皮磕了一地,嗓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那女人怎么还不来,我的巧儿快等不及了。”
看到疾步过来的姜楚,周晋眼前一亮,想当初他盖头都没掀,还以为她是个乡野村姑,这一见竟然姿色尚可,连态度都轻柔了几分:“咳咳,巧儿怀孕了,以后若生下孩子,会寄养到你的名下,但是依旧是巧儿养着。”
此后,她的日子不再好过,入了府的巧儿仗着肚子里的家伙,飞扬跋扈,日日爬到她头上羞辱,姜楚聪慧,不动声色地一一躲过,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和离,早日脱离这苦海。
她悄悄打听着以往的事件,也暗中向父亲表明她过的并不好,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周晋踢门而入,怒气冲天:“你这个小贱人,老子还没嫌弃你呢,你倒好,直接要跟老子和离,想要丢尽我们周家的脸面是吧。”
姜楚被缺水短食地关了七天之后,终于找到机会逃出周家。
她不知逃向何方,只能回家对着父亲诉苦,全家忿忿不平,便上衙门击鼓鸣冤,状告探花郎虐待妻子,可半路上便被周晋派人给绑了回去。
周晋破罐子破摔,反手污蔑她偷汉子,因少有人同姜楚亲近,几乎无法证明其清白,周晋派人把她送去庄子,所谓庄子,就是几间破旧茅草屋,漏风漏雨,毫无生机。
那时是冬天,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已没过腿窝,她被老妈子逼迫着到河边洗衣,拿锤子敲出个窟窿,寒水刺骨,皮肤裂开好几道口子,冷水侵入伤口,一双手知觉全无。
她从不曾这般狼狈,虽然家中无权势,只有小小的书铺,但书铺生意好,也不缺吃穿,而现在破衣乱发,比街头乞丐还稍差一筹,心中酸涩不已,姜楚偏头抹了把眼泪。
身旁锦衣男子打马迎风呼啸经过,他棱角分明,面孔疏离,眼角眉梢皆是冷意,墨发挽在玉冠中,狭眼转而对上她通红的眸子,随手扯下腰间的钱袋,冲她的方向投掷,而后驾马驰骋。
那钱袋沉沉一坨,掂在手中,冰凉的银钱竟比皮肤还要暖上几分。她摸了摸脸,粗糙至极,这人兴许把她当成了贫苦人家,一时怜悯所以才掷她银钱。
时间过得真长,京城中最为纨绔的世家子弟都长成了保家卫国的少年将军,那个行事张扬、桀骜嚣张的顾家世子,那个活在人们茶余饭后闲谈碎语中的顾二公子。
她人生中感受到的的最后一丝善意,竟是从他身上得到的。
她靠着银钱,有吃有喝地过了几日,或许那看管她的婆子看到了顾世子抛给她钱,近日都不曾为难过她。
那天早上她再也无法下地,只能无力地瘫躺在床上,裹着柳絮填充的被子,手里握着那袋银钱,只有耳朵能依稀听到别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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