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妆睡觉很伤皮肤的呀!”
宴随几乎是在求饶:“妈我真的好困。”
罗子琴看着她,好一阵唉声叹气,不过到底没忍心再吵她,去卫生间拿了卸妆水和化妆棉来,仔仔细细给她把脸给洗了,还没忘记给她涂了一层护肤品。
脸上一直有手在作乱,宴随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地在半梦半醒间浮浮沉沉。
罗子琴一停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就死死睡了过去。
端详着女儿漂亮无暇的脸蛋,罗子琴目光柔和下来,许久未见女儿,她看不够似的看了好久,就像宴随还是小时候那样。
最后,罗子琴给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她似乎看到宴随紧阖的眼中有眼泪滑落。
罗子琴一怔,回过头去确认。
她没有看错,宴随在睡梦中流泪。她哭得安安静静,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悲伤,以至于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有眼泪一直未停,沾湿纤长的睫毛,划过挺翘的鼻梁,最终滴落在枕头。
不多时,枕套烟紫色的丝质布料被晕湿一大片。
不记得有多少年未曾见过女儿的眼泪。罗子琴叹息,低声道:“外面有什么好呢?落得一身伤回来。”
*
宴随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是下午五点,她看时间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置信,罗女士居然肯放纵她在床上浪费一整天的时间,如果她没在做梦的话,一大早罗女士好像就来敲打过她,提醒现如今宴连已经在公司呼风唤雨。
睡太久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她在床上发了会呆,又慢吞吞走去卫生间收拾惨不忍睹的自己,头顶花洒喷溅的温水流过身体,连带着脑袋里的浑浊也被带走大半,有关前一晚的回忆开始抽丝剥茧地成型。
那是一个很混乱的夜晚。
 
从解决掉杜承开始,那根如鲠在喉的鱼刺被拔除,她整个人的精神松懈下去,意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混沌起来。
后来的事情,她越来越模糊,被撕扯着,身不由己卷入风暴中心。
祝凯旋过来招呼她那会她还能应付,后来祝凯旋和傅行此都回他们自己桌了,她不顾罗晶晶的劝阻,一意孤行又喝了好几杯。但再往后的事情就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有个女人哭着过来骂她不要脸,说她碰有主的男人,问她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那会宴随已经神志模糊,她感到疑惑和愤怒,她一个被三了的,已经够惨了,凭什么还要被人说不要脸。
罗晶晶同仇敌忾,不能容许她被人平白无故骂了的委屈,哪里肯善罢甘休。
那女人前脚来,后脚傅行此那边就来了好几个人来平息战火,只是唯独没有他本人。
“小随儿,晶晶。”祝凯旋充当和平小天使,拉着她和罗晶晶说好话,“给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过了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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