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外头的雨绵延落下,落在了一片洁白皑皑的雪地里,砸落下一个个针尖大小的细孔。
她有片刻的出神。
算着时间,霍裘也快到慈宁宫了。
唐灼灼拧着眉头,慢慢开口,道:“臣妾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将那两名女子遣送出宫,至于二十年前的旧事,断还轮不到臣妾插手。”
她也懒得管这样的事,平白惹得一身麻烦。
而最主要的原因,却是担忧那男人心底不好受,左右为难。
生育之情养育之恩,哪里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
关氏似是不肯置信地抬起头来,问:“今日你来……你来,只是为了这个?”
唐灼灼黛眉一挑,轻轻颔首,抿唇反问道:“臣妾一进门便将话挑明了说的,是母后非要使人去请皇上,好揭穿臣妾真面目的。”
她说得再淡然不过,却叫关氏青白了一张脸。
此情此景,当真还是应了一句古话,害人终害己。
最后,还是后者颓然地摆手,道:“你带走就是了。”
说罢,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声音放软了许多,“可就是哀家不往皇帝身边塞人,没有皇嗣,你能留住他几时?”
自古以来,喜新厌旧,男人本性如此。
“与其等他厌弃了你,自个纳了美人,还不若早早放手,叫他有了新人之后,还记得你的宽容大度,至少还会给你留下皇后的体面。”
唐灼灼目光一厉,片刻后轻轻嗤笑一声,半边的侧脸雪白,鲜嫩得如同春日饮尽了露水的花骨朵一样。
端的生了一副妖精般勾人的模样。
关氏以为她自恃美貌,还是忍不住出声:“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唐灼灼抿唇,神情慵懒地坐回了软椅上,掀了眼皮子,漠然道:“母后,我与您不同,现在在我身边的,我就好好儿珍惜,哪还有放走之理?像您一样悔不当初求而不得酿下祸事,处心积虑得到了却又在长春宫闭门二十载,我是万万做不来的。”
说罢,她抚了抚手上松垮的镯子,温润的碧色似乎能安抚情绪,她将那娃娃往关氏手边一推,略有些挣扎地闭了闭眸子,道:“这事不该由我与皇上说,今日我只想将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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