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太子吵成那样,不由得又有些心疼。
唐灼灼下意识用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发现自己十指纤纤,细腻白嫩,如同上好的冰瓷,一股子荒诞的想法就蓦地冲进脑子里。
“今日是什么日子?”她抿了抿唇,有些紧张。
安夏将她扶了起来,“是琼元十六年六月三日,娘娘可是哪儿不舒泛?可要奴婢传太医进来?”
她的话让唐灼灼身子有一刻的僵硬,琼元十六年,正是她进东宫嫁与霍裘的头一年,而六月三日这天,她与尚是太子的霍裘因为王毅大吵了一架,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又有所争执,彻底惹恼了他,她自己也懒得看他脸色,小半年再没有与他说过话。
可如今,她又回到了这么一个敏感的时间……
唐灼灼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她朝安夏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我……本宫再躺会。”
安夏不敢忤逆她,只得又给她放下床幔才出去外头守着了。
唐灼灼在偌大的宫殿里环视了一会,青葱的指尖因为心中的惊愕而用力到泛白。
她走到一方镶金嵌玉的铜镜前,这方铜镜被磨得极亮,是西域进宫之物,一共就只有三面,两面在宫里,一面就留在了她的宜秋宫。
镜子里的人长发松散如瀑,一双杏眸里含着夜晚的星辰,一件月白色绣银线的中衣,既显高贵又极有灵性,唐灼灼的手抚上白里透粉的脸颊,再一想起前世里可笑的结局,抿了抿唇。
唐灼灼起身,并没有歇息多久就轻声唤了人,进来的是安夏和安知,她们二人是从唐府里跟着自己入了宫,可前世的安知并不老实。
她才进了冷宫没有几天,安知就使了些银子去了旁的宫里伺候,往后的几年里,唐灼灼就没有再见过她。
殿内熏着泠泠的香,不浓不淡叫人心头舒泰,唐灼灼透过古朴的窗格,瞧到外头正盛的日光。
安夏伺候着她用了午膳,见她也不说话不似往日那般灵动,以为她是和太子吵了架心头不是滋味,急忙劝慰道:“娘娘,殿下是太过关心您了,那些子气话您别往心里去。”
一想起晨间那碎了一地的古董器物,安夏就生怕自家主子再念着那王毅火上浇油。
唐灼灼的视线落在安夏的脸上,半晌,轻轻笑了一下,道:“我知晓的。”
应是应下了,可谁也不知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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