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荇宜对这个媳妇一直有些愧疚,当年她下定决心离开京城,却又觉得孤单,想领个孩子一起作伴,就把年仅四岁的萧阮带走了,萧陈氏当时很舍不得,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却哭了好几回。
“去吧。”她点了点头。
萧陈氏牵着萧阮的手,和萧翊一起兴冲冲地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周荇宜端坐在杌子上,神情疏淡,萧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轻咳了一声,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迟疑了片刻问:“这一路行来,很是辛苦吧?”
“还好,”周荇宜淡淡地道,“下人们伺候得很用心。”
“我的信收到了吗?”萧钊低声问。
周荇宜挑了挑眉:“哪一封?我不记得了。”
萧钊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好一会才道:“就是一个月前给你写的那一封,我说了,我已经向陛下
提了致仕,只等陛下点头,便可无官一身轻,到江南去找你。”
周荇宜微微动容,垂着的眼睑终于抬了起来,目光落在了萧钊的脸上。
萧钊一阵恍惚。
三十多年的时光仿佛就是这么弹指一挥间,那双漂亮的凤眼如今已经有了鱼尾纹,却依然和初见时一样妩媚多情。
周荇宜笑了笑。
萧钊猛地回过神来,瞬间有种不知道把手脚往哪里放的感觉。
十年了,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妻子,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只能睁着眼睛回味梦中的身影,今日,终于重新看到了她的笑脸。
他在朝为官三十多载,辅佐过三任君王,就算是在朝堂上和帝王据理力争时都没有这样的手足无措。
“没有必要,”周荇宜的眼神复杂,“你还是好好地做你的太傅,陛下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荇宜,”萧钊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们俩都是快要年过半百的人了,不要再——”
“吱呀”一声,门开了。
萧秦氏捧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笑着道:“大长公主旅途劳累,我炖了补汤过来,趁热喝了养养身体。”
屋子里残存的一丝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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