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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阮一下子从梦中清醒,惊喘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手被握住了,温热的触感在手背上摩挲着,一个宽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轻,做噩梦了吗?我在这里呢,别怕。”
萧阮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想抬头,却又怕这只是幻听;她想屏息不动,却又怕这声音远去,再也听不到了。
仓促之间,她唯有用力抓住了那双带着体温的手掌,这才把脸一寸一寸地转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一双凤眼大而有神,眉心眼角的皱纹刻画出了饱经世事的沧桑和智慧,五官的轮廓更勾勒出了主人年轻时风姿;发髻整齐地往后梳着,鬓边的几绺银发非但不显老态,反倒有种优雅从容的韵味。
“祖母……”萧阮喃喃地叫了一声,眼眶中泪珠迅速滑落,渗入了衣领中。
大长公主周荇宜失笑:“轻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萧阮猝然紧紧地抱住了周荇宜。
真的是祖母。
“轻轻”这个小名,是在江南时祖母最爱唤她的,到了京城之后,祖母便改口和家人一样叫她“阮儿”了。她一直不解,后来才知道,小名是祖父和祖母两人在她出世时一同替她取的,意喻为“飘摇兮如轻云之闭月”,盼着她成为洛神一样绝世的美人。
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已经病逝的祖母活生生地回到了她的身旁,手是热的,嘴是笑的。
她依偎进了祖母的怀里,又是哭又是笑:“祖母……我想你了……实在是太想你了……”
小丫头忽然撒起娇来,娇软的身躯直往怀里钻。周荇宜心中慰贴,搂住了萧阮轻抚着,嗔怪着道:“看看,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有几个旧识过来拜见,祖母招呼了一阵,一得空就来陪你了。”
萧阮贪恋地在祖母身上蹭了蹭,那久违了的梅花浅香萦绕在鼻翼,她心满意足地道:“在祖母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祖孙俩靠着说了一会儿话,又一起用了膳,大夫过来替萧阮把了脉,说是寒气已排,剩下的便是将养调理了。
周荇宜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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