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梁瑾亦是悲欣交集,他擦了擦眼泪,抬头望向面前同样泪流满面的阿绣。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古稀之日,风烛残年,他们老了,都老了。
近半个世纪的风霜雪雨,喜怒悲欢,就在这相视一望中。
阿绣笑道:“进去吧,耀中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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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心电图机运行的声音平缓而迟慢,病床上的人容颜苍老,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嶙峋,他脸上罩着的呼吸器一起一伏,雾气起了又散。
松弛的眼皮下,眼珠转来转去,昭示着内心的焦虑不安。忽而,他若有所感,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病床边轮椅上坐着的人,纵使别离经年,纵使年华老去,他仍旧用老眼昏花的双目,一下子认出了来人。
“瑜儿......”
萧瑜缓缓握住了那只颤抖着伸向他的手,轻声道:
“是我,二哥哥,是瑜儿回来了。”
霍锦宁无声的笑了,有欣慰,有释然。
他吃力的收紧手掌,萧瑜感觉到他手心有一块硬物,松开手,任他掌心摊平,等看清以后,她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亦从自己内衣的口袋里,拿出了贴身收藏了大半辈子的东西,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这块彼此分别飘泊了半个世纪的龙凤玉佩,此时终于合二为一了。
这是许多许多年前,他们定下婚约之时的文定之物。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萧瑜将头轻轻挨在霍锦宁的枕边,两人就这样沉默的静度最后的时光,好似能将这一生亏欠彼此的日子都走完。
“二哥哥,你说过,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她轻声开口,“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批命究竟是什么?”
这是当年在上海火车站,她随口问过他的问题。
彼时他们不知,那司空见惯的一别离,将会是怎样的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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