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约会定在一家日式会所,阿绣和欧阳随王维国一同赴宴。
里昆爵士是个五十岁左右身材肥胖的男人,他热情的起身欢迎着王维国一行人的到来,用很奇怪的口音讲着中文:
“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来到香港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要不是看了报纸,我还不知道。”
王维国微笑道:“只是因病耽搁在此一段时日而已,没有打算惊动你。”
“不管怎么说,今天一定要让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们。”
在里昆爵士的安排下,美酒佳肴次第呈上。音乐奏起,障子门被徐徐拉开,一位身着华美和服的艺伎缓步走了出来,手持两柄折扇,在优雅的乐声下,莲步轻移,翩翩起舞。
这间会所典雅精致,菜肴繁复美味,乐声幽玄雅静,艺伎腰肢柔软,舞姿优美,低眉抬目,都是万种风情。
可这一切并不会让人舒心愉悦,反而涌上极大的厌恶和憎恨。
阿绣微微皱眉,脸色难看。
里昆爵士笑着问道:“方小姐为何不动筷,是不是菜色不合胃口?今日我设宴招待,只希望大家放下工作,轻松一下,不要太过拘谨。”
阿绣不禁看向王维国,长久的工作配合,已是心有默契,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知道先生需要她说什么。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抱歉,里昆爵士。因为此时此刻,中国有一半的土地都沦陷在日军的铁骑之下,那些侵略者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千万的人民流离失所,饱受苦难。极北的松花江畔还夜夜游荡冤魂,长城底下壮烈牺牲的士兵死不瞑目,黄浦江边炮火声昼夜不息。所以,这舞乐再美,我欣赏不来,这佳肴再好,我咽不下去。”
里昆爵士脸色微变,“我的老朋友,这就是你对我殷勤招待的回报?”
王维国泰然自若,微笑着答道:“抱歉,扫了里昆爵士的雅兴了,但里昆爵士若是诚心相邀,似乎并不该选在这里吧?”
里昆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嘶哑难听,“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先生不必当真,我们继续——”
他抬手叫停的舞乐,
“千代子,来为我尊贵的客人斟酒。”
艺伎温顺的鞠躬行礼,碎步走过来,跪在桌边,为王维国斟满了一杯清酒,恭敬道:
“先生,请——”
“抱歉,维国大病初愈,不能饮酒。”王维国推拒了这杯酒,看向里昆爵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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