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身份,本不能进萧家,可萧子显素来是萧老太爷最宠爱的小儿子,这些年躺在床上抽大烟,委实没个正形,难得开口要人,老太爷就破天荒的允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小月娥被一顶花轿从偏门抬进了萧家。
当晚她坐在喜房里,却左等右等也没人来。
终于等到三更天,一个身影推门走进房中,也不上前,只靠在门边,人还未近,酒气冲天。小月娥抬头,光线半明半暗,刚想唤“老爷”,定睛一看,心头狂跳,原来却是那年春玉楼的倜傥少年。
“二小姐......”
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初时不知,藏着心思,后来被楼里的姐妹笑话了,这才知道。
萧瑜一身酒气,白衬衫领口解了两颗,露出纤细清瘦的锁骨,白玉般雪肤上晕着片片桃花殷虹。
她微抬下颌,醉眼迷离的看了她半晌,漫不经心一笑,无端轻佻:
“我道是谁呢,刀山火海的也敢往萧家跳,原来是你。”
那时银钏刚死不久,她满心怨恨,而今见了小月娥,依稀明白了什么,故而更觉荒唐。
可她不能把气撒在这个女人身上。
爱慕虚荣也好,身不由己也罢,萧家这火坑,她终究是跳进来了,没人能救她。
于是颇有些意兴阑珊的转身离开:
“他今晚喝高了,不会再来,洗洗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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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娥刚刚嫁进来那段日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静。
花街柳巷是吃人的地方,风尘里打过滚的个个都是人精,短短半年,小月娥早就不是那个初来乍到,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了。她嫁进萧府之前就成了春玉楼的红牌,她能将听过几次的戏曲学的形似,就能将窑子里所有姑娘该有的手段都学去。
许是因为她知情识趣善解人意,许是因为她能烧得一手好鸦片,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是个江南女子,萧子显对她颇为宠爱,很是消停了一段日子。
往常大概一两个月,从萧子显的房里就能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丫鬟,那段时间居然一个也没有,小月娥甚至很快有了身孕。
那年盛夏,萧瑜闲来无事提溜着廖季生送的八哥在花园里闲逛,转过假山石洞,便听见荷花池边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
整个萧府,满打满算,就那一人会唱这《牡丹亭》,走近一看,果然是小月娥。
她可以对春玉楼的小月娥心存怜意,但她对萧子显和他房里的人向来眼不见为净,没兴趣照面,刚想转身离开,却不想小月娥起身叫住了她。
“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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