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爸,他们……”
季若云赶紧打断了他,对着自己前世的那位校长,弯腰鞠了个大躬道:“实在是对不起。我弟弟和您家可能有点误会,但季飞确实事情做得不对,我们是来道歉的。真的是很对不起!”
季飞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她鞠了个躬。
这一下把他弄懵了,问道:“你们这是?”
鞠躬的当下,她立刻换了个策略。
鉴于前世的上课不多的接触和私下的听闻,他应该是个内敛有城府,本事野心都很大的人。所以,是最好讲道理,也最难讲道理的人。
她脸上歉意混合着忐忑,又很努力讲清楚的样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弟弟在学校一直被人欺负,昨天欺负他的人让他去打架——就是帮忙打您家孩子。”
这话刚说完,李英国露出了点了然的神色。他没有打断她。
“我弟弟实在被打怕了,就附和他们打了几下李青茂同学,后来实在害怕就先逃走了。听说后来,那领头的混混最后还把李青茂从楼上摔了下去……他们家来人威胁我弟弟顶罪,不然就让他被学校开除。”
明明去是打架助威的,被她说成了被迫协同的被害者。无聊先走,被她说成因为害怕而逃走。
所有找不到明确证据的地方,全部推翻重写。
眼见事实,就润色修改。
全部改成对己有利的说法。
季若云的话说的诚恳,用的语气都是他爱听的。
这一番话下来,就算不相信十分,七分也该信了。
她不着痕迹地观察李英国。
没有留意到,斜角的小沙发上捧书而坐的少年,也在观察她。
他的目光往下落在书本上,看似在阅读,实则心中留意着季若云的话。长睫掩着褐色瞳仁,唇衔着淡笑,说不出是玩味还是欣赏。
修长的指尖还在翻动书页。
“我弟弟刚出生,爸爸就死了。可能是因为这个,季飞从小怯懦得很,那些混混让他干什么都不敢说拒绝。”季若云把话都说完了。微垂着脸,很不安的样子。
李英国觉得有点意思了,开头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家教好,也会说话。
后来每一句话都说的太好了,让他立刻觉得,这是不是专门准备好了来的。
“话说的挺好,”他严肃着脸,语调也平平地问道:“是你家里人教你来这么说的?”
这话其实有两层意思,一则暗指她避重就轻,太会说话;二则也指出了,为什么家长没到,她一个小孩直接代表家长来了。
“不是的。是飞飞太想道歉了,但他又胆小,我只是陪着他来。”
季若云忙解释道:“我妈妈今天没有来,是去借钱了。她说就算事出有因,我们飞飞毕竟也还是打了人,一定要拿钱尽点心意的。等凑够钱了,她再带飞飞来医院给您道歉。”
这是在动之以情了。
那少年又翻了页书,有点赞许地扬了扬唇。
坐病床上的李青茂叹了口气,无聊地道,“表哥,你看书这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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