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年入冬好早。”
十月飘雪,这还是我入宫以来的第一次。
不比隆冬的漫天飞雪,这雪,落了地便化了,静悄悄的。
我将手缩回到斗篷内,吐出口白气。
十月月底,宫中不少人染上了风寒。
掀开轿撵的帘子,贴着朱红宫墙而过的太监婢子里,无一不是缩着脖子焐着手,低头前行的。入冬太早,这些人还未来得及发放保暖的衣物。
我放下帘子,低头看着手中的荷包。
荷包绣工极精巧,绣着几点白色海棠,张开荷包口,里面装着一张写有驱寒功效的药方。
这道药方我托阿焕去问太医,太医说要先试试药,才能知效果,叫我三日后去一趟太医院。而今日,正是第四日。
一踏进门,扑鼻而来的就是各样掺在一起的浓浓草药味,张太医站在药柜前择着药,见我来了,撂下药罐,快步行至我面前,行了一礼:“贵妃娘娘。”
“那药如何?”我直截了当地问,“可以治好风寒么?”
太医眉梢微抬:“娘娘给的药方,臣煮给家中惹了风寒的小厮,药效奇快,不出半日就好了。”
“可有什么后遗症?”
“此药因加了土茯苓,桂枝,白术,性情温和,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释然地笑笑:“那就劳烦张太医,这药再替本宫煮一碗。本宫要给皇上送去,现在就要。”
张太医愕然了一下,发觉自己反应不对,又连忙低下头:“是。”
近来,皇上染了风寒,一直未好。
而我身为后宫中的妃子,领着一年几百两白银的俸禄,也应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何况,天冷后他也没少往我宫里送东西,身上这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就是他遣人送来的,这样挂心我,我也不好总对他不闻不问。
端着壶煮好的药,一路行至倦勤斋,不经通报,便踏进御书房中。
御书房内,传来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似是有臣子在内议政,我脚下没停,直直走了进去。
“皇上。”我站在门前,出声道。
那道正在说话的苍老声音倏地停下。
龙椅上的人合起奏折,抬头看向我,展露出一丝笑:“天气冷,你怎么来了?”
我答:“煎了药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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