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是曾动怒,但在王相公劝说下,改判了我一个治河的差遣,也算侥幸活命。”沈括轻叹一声,“只是这‘日心说’,是不能在提了。子容兄也要当心,不可让人知道你晓得此事。”
早有预料,苏颂倒也不是很吃惊,只是叹了声:“如此行险,还能保住性命,的确是侥幸了。不过贤弟心志,着实让愚兄自愧不如。”
这都不是卖直邀名的事情了,而是动摇名教根基,皇权根本。苏颂饶是刚硬,也不敢如此行险。沈括此举,简直让人叹服。
沈括却摇了摇头:“不过是心有不平罢了,哪值得子容兄夸赞?”
说完他顿了顿,又颇为愧疚的转头,对甄琼道:“倒是可能会连累凌霄子。我那笔名怕是藏不住了,又常在《造化论》上投稿。万一官家以为此事与你有关……”
“本来就跟我有关啊。”甄琼答的十分干脆,“若是天子问起,我照实答了就行。反正是恩师说的。”
沈括:“……”
苏颂:“……”
你那恩师不是个老神仙吗?这话说出口,还真让人无法应对。
噎了半天,沈括还是劝了句:“总之凌霄子也不谈此事为好,《造化论》也别收天文相关的稿件了,暂且避避。”
对于这个,甄琼毫无意见:“我也觉得其他稿件太多了,显得我们自己造化一派的文章都少了呢。回头刊行时间还可以变变,月月写稿都没功夫炼丹了。”
他也是连写了五六个月的稿子了,徒弟们都不堪用,师兄赤燎子又抱怨胡子掉的太厉害,说不能如此拼了。趁此机会少发几期也不是不成。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修水利不是也要造模型吗?回头让我家韩大官人给你弄些玻璃,观测水流也方便些。”
若真能仿照河流走向,沙水流速制出模型,说不定真能找出治河的办法。沈括心中感激,却也觉得更羞愧了:“倒是搅了景声的安排,还望他勿怪。”
韩邈的主意,是真心为他们几个好。但是自己却冒然行事,还把甄琼牵连了进来,说不定也会让韩邈动怒。
甄琼却摆了摆手:“他可大度了,不妨事的。再说了,这么大的发现,也总该留个名才是!”
这话让沈括唇边露出了些笑容:“若是有朝一日,我那十二气历能造福万民,就已心甘了。”
甄琼一怔:“你还要继续研究天文?”
“用过观天镜,见识过宇宙之大,又怎能视若罔闻?”沈括叹了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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