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春花上,他在沙发上看着她,眼睛狭长,嘴角含笑,肖似他的父亲。连月后背发紧,挪开眼,摇头咬唇。
上前一步,她先放下儿子,又俯身伸手去从他的怀里抱起了女儿。
发丝飘落在他的肩上,男人带着汗水的气息就那么冲入了鼻腔。柔软的手指直直的插入了他抱着孩子的小腹间,拂过了他的胸腹。男人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眯眼看着她近在眼前的俏脸。
容貌如花。
大腿微轻,女人的气息近而复远。女婴已经落在她怀里,小肚子起起伏伏,依然睡得那么安稳。连月低头看着小小的婴儿,又看了看他。
男人的视线还在她身上。
虎年已至,面前这个男人胡须拉茬,胸膛起伏,脸有点黑。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神色讥诮,好像和以前真的有了什么不同。
“为什么不?”
儿子已经灵活的滑下了沙发,男人还坐在沙发上说话。她看了看他,却根本无法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什么来。
“把宁宁给我养,”他看着她脸,一字一句,“就改名叫喻宁——”
“不。”
喻宁。
喻。
这个姓氏普通,却又那么不普通。似乎想一想这个姓这个名,都觉得心如重鼓,光芒万丈了起来,闪烁着太阳的光辉。心里似乎又有什么在蔓延疯涨——可是,连月抱着孩子,又低头看着小宝贝沉睡的颜。这阳光却又过于的炽烈,把那些蔓延疯涨着的一切,在那一霎那都曝晒成了飞灰。
什么也没留下。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
外观其行,形无其形。
人有此情,继而生念。应接有念,是谓妄缘——
无念,即无缘。
连月摇了摇头。
这个举动仿佛砍断了什么弦丝,又如同巨石终于坠落。她又抬起头来,笑容明媚。
“宁宁姓季啊,”她只是笑,“喻恒你乱想些什么?你想要孩子,自己去找人生——”
长嫂如母。
“老大不小了。”她又补充,学着妈咪的口吻。
秘密,却只能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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