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女子,多半年迈,也有极少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姚幼泓思忖着自己的身世,犹豫再三,从怀里掏出一只红色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包着的一张符纸,递到了坐在后殿的中年道婆眼前。
“您好,我想请问,这张符纸是不是出自你们这里?”
他紧张地连声音都在打颤,那道婆一眼瞥在黄纸符上,明显一愣却没有接过,反而自上到下将他打量了许久,末了,颇有深意地躬下身体,慢慢向后退去,转身掀开了殿中灰色的布帘。
姚幼泓云里雾里地等在原地,摸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再有人前来,犹豫片刻,终于抬脚想要出殿。
就在此时,灰色的布帘被轻轻掀开。
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窜进了他的鼻腔,姚幼泓猛然转身,看见了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美妇,神色复杂站在他的面前。
其实再不用多说一句话,姚幼泓几乎是立刻便认出了她。
同样白皙的皮肤,同样秀丽的眉眼,以及额前那个十分有辨识度的美人尖,他和眼前这位中年道婆的种种相似的细节,处处都在昭示着两人至亲的血缘。
“坐吧。我姓陆。”她莫名熟悉的陇西口音,隐约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回忆。
她毫不掩饰、目不转睛、贪婪无比地盯着他的脸,带了审视又庆幸的神色。
他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低下头,第一次对自己来此寻亲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你这些年…过得如何?”姚幼泓轻咳一声,掩饰似的开口。
她一身道婆打扮,但是衣料光线细节考究,领口缀了一圈毛边。她的气色红润皮肤光滑,露在袖子外的双手十分细腻,分明半点苦头都没有吃过。
陆道婆果然释然地轻笑,说:“我很好,倒是你能来此,是因为你的养父母过世了吗?”
姚幼泓立刻敏感地抬起头,询问似的看向她。
陆道婆露出悲戚的神色,说:“当年为了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受到良好的教育,忍痛将你送给你的养父母。当时为了让他们待你上心,我也承诺过一辈子不去找你,除非他们出了意外…”
处处都是体贴,处处都是为他考虑细致的伟大,可是姚幼泓听在耳中,却没来由的心烦。
都说知子莫若母,其实知母又何尝不是莫若子呢?
她这样精湛的演技,偏偏是他这些年来的拿手好戏。
演员遇到演员,这样造作的表演一拆即穿。
姚幼泓多少有些不屑弃亲子于不顾的她,可面上却大度又温柔地劝诫:“你的难处,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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