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是谁的前路?是芳兰的前路,还是方岚的前路?
如果芳兰就是方岚,那么陆幼卿,到底是谁?
芳兰,路由卿,一对天造地设的名字,严丝合缝契合完美。满含深意,禅语也似。
让她这一瞬间,在恍然之中大彻大悟。
空谷芳兰,是盖棺定论。而前路由卿,是一句临别之前的谆谆劝诫。
从来,都不是谁的真姓名。
“我的名字…是假的?”她呢喃道,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陆幼卿的名字…也是假的?”她愣怔地站在空荡的草原之中,大风刮过,而周遭枯黄的草叶如同她此时凋敝的心情。
“那什么…是真的?我的什么,是真的?”方岚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的面庞上冰冷一片,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在她的脸上肆虐。
詹台挡在她的身前,着急又焦虑地不停解释着什么。
方岚看着他开合不断的嘴,耳畔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其实…一切都早有端倪,不是吗?
毕业两年,除了阿玲之外,从来未有一个大学同学与她联络过。
如果说大学时代,她全部的重心都在幼卿身上,可是连同宿舍的女生好友都未曾有过,这,正常吗?
阿玲呢?她的记忆之中,阿玲回到老家东北考取公务员,可是她在香港的时候,“阿玲”为什么会出现在鰂鱼涌闹鬼的公寓当中?
在厦门的时候,“阿玲”又是怎样知道田友良藏身的便利店的位置?
“阿玲,阿玲…”方岚头痛欲裂,“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见过阿玲吗?”
没有,从来没有。
“阿玲…的全名叫什么?”方岚浑身冰冷,“为什么我怎样努力地回忆,也想不起来…”
她和幼卿,是一对离异家庭重组。幼卿的母亲早逝,父亲在他们大学的时候车祸身亡。可是,她明明还有一个处事软弱无能的母亲啊…为什么她在江湖上漂泊这两年,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家?为什么从来没有探望过一次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方岚低下头,眼泪扑簌簌落下,“为什么我记不得…记不得她到底叫什么…”
“我的家乡…是江西南昌。”她茫然无措地扬起脸,“是不是?詹台,是不是?”
她脱口而出的家乡话,听到耳中却石破天惊地陌生而熟稔。
是纯正又娴熟,一丝一毫口音都没有的粤语。他们在香港的时候,她曾无数次在詹台面前说过的,粤语。
“四年广州的大学生活,能够学会这样不带一点口音的粤语吗?”方岚哽咽,“詹台,可以吗?”
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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