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卿有理有据的怼了回来,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再开口。
灰蓝色的轿车从市中心买了奶粉和鲜牛奶,又驶出三环,四环,五环。
在市区沿边线路上开了二十分钟之后。
贺明钰问:“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沿边线上的路灯都比市区之间的间隔要远上不少,尤其是这一带房租低廉,人口密集而复杂,越发显得幽暗。
谈卿摸出旧手机看了看时间,答道:“两三周以前?”
说话之间,车子又向前开了一段。
路灯越发昏暗,而颠簸不平的老化马路两旁,棚户区的万家灯火却越发明亮。
这灯火和富人区的水晶吊顶灯截然不同。
一盏盏如豆的昏黄中,带着浓厚的烟火气,大声喧哗的人气,还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和响声。
那是活在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夜归的声音。
不知是哪根思路断了线,贺明钰突然想起了身旁的谈卿站在舞台上的模样。
那是盛京娱乐年会上的一次表演。
他作为股东出席,和容盛聊起下一年度企划的时候,十分随意的一瞥。
同样是灯光之下。
贺明钰重新转头去看谈卿。
那人的侧脸倒映在闪闪烁烁的光影里,像是脱去了曾经那身金钱堆积的外衣,露出内里的几分柔软来。
倒是比以前要看着舒服太多。
贺明钰的声音慢慢的柔软下来:“住哪里?”
谈卿打了个呵欠,伸手朝后摸了一把自己背了一天的背包,又朝前指了指:“前面路口那儿,车估计停不进去。你把我放巷子口就行。”
“我和你进去。”
贺明钰没同意谈卿的话,“顺便一起去看看孩子。”
谈卿愣了愣,似乎犹豫了一下,也没反对:“那好,记得带上给他奶粉和牛奶哦。”
贺明钰无奈:“知道了,我亲自拿,下车。”
谈卿扭扭屁股,打开车门灵活的跳了下去。
李奶奶明天就要跟女儿回乡下老家,这是最后一天帮谈卿带孩子。
老屋里的灯亮着,飘出淡淡的鸡汤香味。
谈卿吸了吸鼻子,伸手敲了一下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手肘捣了下身后的贺明钰:“你那里有现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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