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男女老少都有。
江燃绕过叽叽喳喳的人堆,走过去抱住他,才发现窦天骁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手指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凉得刺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得太急,窦天骁身上连外套都没有披上,就穿着件白色的毛衣,衬得他脸色惨白。
“外公还好吗?”江燃问。
窦天骁抬手环住他,就像是跌倒后被人搀扶起来的小孩一样,哭得伤心欲绝。
一点都不好。
吞了那么多药片,医生接手时已经昏死过去,希望很渺茫。
“哥……为什么啊……”窦天骁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低地抽噎,“你说他为什么啊……”
江燃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将人紧紧地圈入怀中。
他感觉窦天骁最近瘦了很多,肩胛骨异常突出,隔着毛衣都能摸到他肋骨的轮廓。
“外公还在抢救是吧,那就再等等。”江燃贴着他冰凉的耳朵,试图给他增加点热度,“再等等。”
窦天骁的手里握着部老人机,那是他挣钱以后给外公买的,抢救时,从外公的裤兜里掉了出来。
外公以前逢人就要吹嘘几句,小孙子给我买了部新手机。
哪怕那部手机的功能只有打电话,收发信息,还有拍照。
外公不知道什么时候琢磨出了换屏保的功能,把手机屏幕换成了窦天骁和叶晞吃饭时候的照片。
手机的像素很低。
照片里的两张人脸很糊,很丑,但是笑得很开心。
那大概是外公最宝贝的东西。
临走前,还带在身上。
不久,病房外就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们等了足足五个多钟头,等来的还是一句,“请节哀。”
大概有半分多钟的时间,窦天骁都是懵的,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医生还没有尽全力。
病床上的人盖着白布,窦天骁走到床边跪下,拉着外公的手指,嚎啕大哭。
江燃也是泪流满面。
当晚的急诊抢救室外,许多人哭得声嘶力竭,哀声一片。
当然,在这个地方,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有人哭到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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