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定抬头,和她的视线短暂相触。
他说:“是。”
江晚晴见他终于走了,松一口气:“死者为尊,人都去了,你记恨他也无用。”
凌昭不语,双手轻轻扳过她的肩膀。
她看起来那么单薄,那么纤弱,天生就是要人捧在掌心呵护的,然而当年……她生生被人夺去生育的能力,那时的她,会是多么悲痛和无助。
他不在她身边。
再多的委屈,她都无人诉说。
凌昭又抱住她,压抑着语气中的痛意,温声道:“朕会叫太医来为你调养,即便当真不能……那也不要紧。”
他轻抚她的长发,说着违心的话:“你已经有了太子,朕也没那么喜欢孩子。”
江晚晴身子一颤,接着便有些僵硬。
他不喜欢孩子?
骗人。
他连儿女的名字都想好了,那是他憧憬的将来,可是为了安抚她,他能说出这昧良心的话,身为帝王而无子,可想而知会有多大的压力,又会成为多少人的笑柄。
他……何必做到这一步。
凌昭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皱了皱眉,只当她心中难过,认真道:“至于福娃,棍棒底下出孝子,悬梁刺股出状元,从今往后,朕会着手安排可靠之人操练他,清早天不亮起床温习功课,午后按军中规矩训练,夜深而眠,四季不变,风雨无阻。更要克制他的饮食习惯,糕点等物一概不允,每年随朕去围场一次,考查他的成绩。如此,几年过后,定能成才。”
他说这话的时候,容定正好牵着福娃的手过来,福娃一听,脸都白了,眼前发黑,就像天塌了,失声叫道:“还是不要了吧!……我不要,皇叔饶命,皇叔饶命,求求您老人家开恩!”
说完,大而圆的眼睛里蓄起两泡泪水,呜呜哇哇地哭着逃了。
江晚晴下意识地追了两步,看见有宫女跟过去了,才止步。
凌昭看着那孩子摇摇晃晃的背影,沉默许久,才道:“……再不济,宗室中有的是男孩,将来,择一品德才学出众之人继承皇位也可。”
江晚晴抬起头:“皇上……”
凌昭笑了笑,牵住她的手:“有朕在,你且安心。”
等他走了,江晚晴坐在窗下,望着院子里落下的枯叶发呆。
诸多往事,一一涌上心头。
经年以前的初遇,那少年从树上往下看,扬起手中画卷,挑眉:“你的?”
和他青梅竹马的那些年,虽然没有多少真心,却是她这一生唯一谈过的恋爱。
定下和凌暄的婚事后,他从狱中出来,万分的狼狈,问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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