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现在回想起来,她好像并没有非要置江晚晴于死地的理由。
嫉妒江晚晴独得圣心?
可对于那高高在上不假辞色的皇上,她自己远没到情深似海、非他不可的地步。
还是因为多年来对家人隐忍在心的恨,转嫁到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上?
可江晚晴到底是无辜的。
根本不存在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理由。
当时,就像突然魔怔了一样,恨不得对方去死,只要没了那个人,仿佛自己就得救了,前路就是光明的。
而现在……这最终的苦果,也只能她一人担起。
*
长华宫。
秦衍之和赵贺那边已经有了眉目,凌昭听完他们汇报的细节,吩咐了王充几句,便连夜踏着月色,来到这曾经风光无限,如今门可罗雀的宫殿。
穿过久无人踏足的院落,他站在门口,抬头,落灰的匾额上,那三个字笔法苍劲,即便到了今天,依然气势十足。
长华宫,岁岁长安,荣华不绝。
多讽刺。
凌昭转身,朝着一侧的偏殿而去,示意跟在后面的宫人驻足在外,推开门。
吱呀呀一声响,灰尘应声扑簌簌落下。
他皱了皱眉,退开一步,接过太监递上的灯笼,这才踏进门槛,大步往里去。
床榻上有个人背对他躺着,听见声响,就像惊梦忽醒,猛地坐了起来,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李太贵人模糊地看见了个暗影,先吓的尖叫出声:“不、不是我不是我,惠妃娘娘饶命,不是我招供出来的,是皇上……是皇上他都知道了,他在我开口前,就都猜出来了,是他要了您的命,不是我!”
她脸色惨白,额头上尽是冷汗,透过散乱的黑发和灯笼散出的光,看清那衣着华贵的高大身影,浑身一颤,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哭道:“皇上……皇上您可来了!嫔妾是冤枉的,嫔妾冤枉啊!”
凌昭提起灯笼。
从那凌乱的长发间,露出一张面黄肌瘦的脸,分明不到三十的年纪,却异常的干瘦苍老,不成人样。
桌子上放着已经冷掉的饭菜,不算太差。
她的沧桑并非来自于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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