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听见了,看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你眼泪流了不止十滴,有用吗?”
宝儿气结,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娘娘!呜哇……”
倒是一旁的秦衍之,闻言略带惊讶地偏过头,看了看那名沉默而清秀的小太监。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摄政王一阵风似的走出好远,又转身走了回来,对里面说了句话,这才铁青着脸,向殿外去。
一直安安静静的容定,忽然出声:“天气闷热,长华宫不供冰,娘娘睡不安稳。”他没抬头,依旧是低眉敛目的姿势,沉静得好似从未开口。
宝儿呆呆地看着他,一时没留神,打了个哭嗝。
小容子是傻了吗?
他看不见摄政王的脸色?这般凶神恶煞,简直可以止小儿啼哭了……他还敢提什么供冰的事,还敢问王爷讨冰,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凌昭脚步一顿,随即走出殿门,并未说什么。
秦衍之回头看了眼容定,抱着狗跟了上去。
摄政王走了,宝儿见江晚晴站在里面,披头散发的,顿时心酸不已,泪流满面地飞奔进去:“娘娘!奴婢没用,您受苦了……”
江晚晴拍拍她的背脊,微笑:“还好。”
宝儿兀自抱着她哭得伤心。
容定没有进殿,只是抬起头,望着雨雾中,那两人逐渐模糊了的背影。
震怒是表面,内里……只怕失魂落魄了罢。
上次瞧见凌昭这幅不人不鬼的死样子,还是父皇过世那年,宫庭家宴,凌昭回府后没多久,密探传来消息,燕王吐了口血,把自己关在演武场,练了一晚上的刀剑,彻夜未曾合眼。又过了一天,听说凌昭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他这个七弟,从小是铁打的身子,突然发病,八成是心病所致。
凌昭走的极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线的边缘。
容定笑了一笑,不无恶意的想,不知这一回,他又要吐上几口血,病上几日了?
*
等大雨停了,回府的路上,凌昭坐的轿子。
秦衍之想,这样也好,若是让王爷骑马,他在气头上,没准一挥鞭子,驰骋到城外发疯去,这雨虽然暂时歇了,看天色,晚上还是要下一阵的,淋着他就不好了,毕竟眼下不比在北地的时候,多少事情等着王爷处理,片刻不得松懈。
可不好的是,凌昭非得叫他一起坐在轿子里。
秦衍之内心叫苦不迭,他对摄政王忠心耿耿自是不假,但此时此刻,他实在不想待在王爷身边,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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