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昨夜一个又一个的梦境。
说是梦境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它们在本质上可以算是属于原主的某些回忆。
凌音推测自己之所以会做这些梦,大概是昨夜入睡后,脑细胞通过新陈代谢彻底融合了她和原主的记忆。
一个人只有一颗脑袋,理论上这颗脑袋里也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的记忆。可凌音的这颗脑袋里现下却装了两人份的记忆,只是感到发沉而非疼到炸裂,她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通过层层叠叠的梦境,凌音对于这具身体的原主总算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例如原主出生在一颗名为诺澜的贫瘠劣等星,那里有着一望无垠的红棕色苍凉大地,遍布一种眩惑深紫色带着晶石光彩的树种;例如原主自小父母双亡是个孤儿,仅有的唯一的亲人是没有血缘关系同为孤儿与原主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妹妹;再例如原主其实并未犯下过杀人重罪,她是替她的妹妹顶罪,而她的妹妹似乎也是临危错手误杀了人……只是后来不知何故,明明应该是冲动误杀一人的牢狱之罪,却莫名变成为蓄意连环致死两人的死罪。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成了死刑犯的原主,在被定罪后不久,就把自己给折腾疯了。
原主的出身注定了她的眼界有限,被定了死罪后,她毫无办法只能认命。她的心性在维护妹妹时是坚韧的,但在牢狱中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原主的遭遇无疑是值得人同情的,无奈凌音对于人的同情心却是在末世的那数十年间就早已被磨光了。
深谙末世强者生存法则的凌音只知道,在末世中如果你是弱者,你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强大自己这一条路可走,若非如此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思绪到这里,凌音划拉开一条笔直的长腿,半蹲下,做弓步拉伸。
脑中的念头不经意的转向原主的妹妹,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的这位妹妹身体柔弱,面容清秀,笑起来十分的甜美。她总是和原主形影不离,一声声亲昵地叫着原主姐姐、姐姐……
换一条腿拉伸,凌音胡思乱想到,如若她有幸完成了那所谓‘荒星价值’的任务,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会被赦免死罪重获自由。这样的话,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机缘巧合下,她会遇到原主的妹妹。
凌音很确定自己不会主动去寻找这位妹妹,毕竟她是她,原主是原主,她们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相互独立的个体。
但如果真的遇到了,也或者这位妹妹自己找了上来,那么她也绝不会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会告诉这位妹妹,她的姐姐已经死了,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与她无关的人。不管到时候这位妹妹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是否相信,凌音都会把事实告诉她。
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凌音需要一个土著的身份来保证自己的合理存在,所以她无法向所有人解释她其实不是原主,但至少凌音会让原主的妹妹她唯一的至亲知道。因为她有这个权利,因为她应该知道……她的姐姐已经为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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