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的女子停了素弦,起身对曹度一礼,“见过曹世伯。”
曹度见古琴峭薄,漆光不显,为市面寻常之物,曲声却不逊于名琴,心头已有了猜度,“琅琊郡主?”
女子轻浅一笑,“正是,妾身代兄长而来,有几句话想与世伯言说。”
曹度一哂,径自向上行去,头也不回道,“能探出老夫来此,阮氏也有两分能耐,只是枉费心机了,纵是琅琊王亲至,借道也绝无可能。”
阮静妍也不急,忽道,“世伯可是武卫伯一党?”
曹度步履一凝,一旁的曹恪截然色变,喝斥道,“你这女子胡说什么!”
阮静妍宛如不闻,“世伯必清楚,当今之世,最不希望各地勤王的就是武卫伯之流。”
曹度终于回过身,神情异常不快。
阮静妍不卑不亢道,“金陵正危,世伯就坐看叛军肆虐,倾覆河山?”
曹度原本想晾她一晾,不料她一句比一句尖锐,压住火气道,“危言耸听,时奕还没那个能耐。”
阮静妍接了一句,“若是西南敌寇与之相合?”
曹度的花眉蹙起来,傲然道,“杞人忧天,益州有靖安侯亲自镇守,绝不会放蛮夷进入。”
阮静妍敛容道,“西南尸军的厉害,世伯并未亲见,我从益州回返,亲耳听虞都尉道,益州外无援手,内无强军,纵然有左侯坐镇,守得了多久仍是未知。一旦敌人冲破益州,楼船入江,消息又侥幸突破锁围,传入天子耳中,朝廷火急下诏,敢问世伯可有把握及时赶至,一举歼敌?”
曹度面色沉沉,没有说话。
阮静妍纤指一挑,脆音振得人心一颤,“边塞的大军迟迟未归,世伯不觉有疑?无论金陵还是益州,一旦城破,天下皆休,世伯坚拒借道,纵时机于敌,到底是尊君还是害君,不知能得叛军几分感激,封王封侯?”
质问极不客气,曹恪听得火起,沉不住气道,“你这无知妇人,竟对家父如此狂言,纵然是琅琊阮氏也当受些教训!”
他有心要吓一吓对方,眼神一示,几个魁梧的护卫逼近而去,威慑十足。
不说弱女,换了男人也要冒汗,然而郡主身后的胡姬踏前了一步,倏然银光一掠,一声裂响,地砖赫然出现了一圈深痕,紧贴着几名护卫的靴尖,若是再进一寸,只怕足趾已经没了。
护卫们骇然惊退,刷的拔出了刀剑,却不知该不该攻击。
阮静妍依然凝视着曹度,清明而坚定,“世伯常责家兄懒政,此为长者之智,阮氏诚心领会,而今社稷危殆,阮氏甘愿冒重责起兵勤王,纵然徐州不得通过,也会设法绕行前去,无非多耗些时日。妾身来此只想问一问世伯,时局如火,曹氏一族难道就此袖手坐看?将来上何以对君王,下何以对宗族?”
曹度寂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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