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双纤细素手去整理了一回衣服,说:“好吧,那我就随义父去逛逛这洛阳花节。”
无论如何总算是把司幽劝出了门,铃铛的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她连忙叫上了屋里的姐妹们,仅仅是司幽一个人,身后就跟了七八个丫头,偏还是司昀一反常态,此次既没有带徒弟也没有带侍从,一路上话也很少,耳旁都是铃铛几个的叽叽喳喳,一会儿议论着这里的花,一会儿又说着赏花的公子哥儿,悄悄咪咪地品头论足一番,倒是很惬意。
然而一旁的司幽听不下去了,在姑娘们讨论得正起劲儿的时机,她压低了声音与她们说:“你们议论人家品貌的声音可以再大一些,最好让那些公子哥儿都认出来你们是国师府的人,以后啊,他们看到国师府的姑娘就该绕道走了。”接着顿了顿,见几个小丫头捂着嘴不好意思地偷笑了两声,再又睨了她们一眼:“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一路无话的司昀听到司幽的数落,却是笑了笑,眼睛看着四周的梨花,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分明是在与身旁的人说话:“随她们去吧,这些年巴结国师府的人太多了,若这些公子哥儿们都绕着咱们走,也算是替我赶跑一些门客。”
“义父还真是想得通啊!”司幽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国师大人,什么时候比她这个懒散的人还随性了?而那些个侍女听得自家主人的这般解围,更是笑得越发放肆了起来。
几个人在梨树丛中走了一路,司幽因是第一次来,沿着这条青石小路走了快一个时辰还未看到尽头,才暗自惊讶这片梨花林原来有这么大。他们的路途中总共遇到了四拨人,仿佛都是司昀朝堂之上的同僚,年纪大的带着夫人孩子,年纪轻的带着小厮仆从,见了司昀都纷纷躬身行礼,而司昀虽然不甚耐烦,也不得不拿出一朝国师的仪态来应付了两句。
其实这洛阳花节,不仅是司幽没有来过,司昀亦是没有来过,因此这些官员初初见到司昀,都还有些惊讶,再一顺眼看到他身边的司幽,思索片刻,想起这位曾经在皇家的庆典上见过几面国师养女,如今既是国师大人带着爱女出行,他们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但说不奇怪,偏又有了两分奇怪,只因这司昀并不是多大的年纪,他少年老成,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十五岁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十六岁开始收徒,如今也不过二十八九岁,而司幽,今年深秋就满二十一岁了,两个人站在一起说是父女是绝不像的,却是当年司幽被收养的时候,她又的的确确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只带了两分少女模样的孩童年纪,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熟知此中缘法的人自然不觉有什么,但一些后入朝堂、不甚了解这段过往的年轻人,心底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妥当。
此刻身后的小丫头们,在只安静了些许时光后,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哎,你们看刚刚那个年轻公子哥儿,见了咱们国师眼睛都不敢抬一下的,现在倒是一派器宇轩昂的样子,真是会装模作样。”
“就是就是,刚刚还偷偷瞥咱们小姐呢!”
“哼!我敢打赌,我们小姐连他的样貌都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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