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与宁王妃一道怔了,宁王忍不住问道:“峋儿,你……难道你开了棺?”
易峋颔首道:“两日前,我同岳父一道去往京郊王妃份上,开棺验尸。王妃的尸身已然腐化,只余骸骨。骨殖自喉部往下,是一片乌黑。岳父已然令锦衣卫供职的仵作验看了,这是中毒之症。”
这话才落地,宁王妃脸上便是一阵近乎于扭曲的难看,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几乎渗出了血。
宁王却勃然大怒:“你怎么能擅自去开你母亲的棺材,打搅你母亲在地下的安宁?!这冰天雪地,你竟让你母亲的尸骨重见天日,何等不孝!”
易峋看着这个男人咆哮的样子,忽然觉得可悲可笑。
他似乎认为,这些面子上的事情,强过一切,是他痴情的标榜。
经过这些日子的查访,他已然得知,生母在世时,酷爱芍药,王府花园之中亦是尽栽芍药。直至这两年,苏月娥将芍药拔了,改种了梅花。所以,在找到他之后,宁王便把梅花拔了出气。
如今,又在这里指责他不该开馆验尸。
当年的真相如何,苏月婵遭受了什么,都无关紧要,只要能成全了他好丈夫的形象,那都是无谓之事。
这种男人,会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绝不承认。
皇帝的话音自上头落了下来:“罢了,峋儿行事固然有些莽撞,但锦衣卫本就有便宜行事之权。何况,此事果有蹊跷,月婵枉死,能还她公道,才是最为要紧的。”
皇帝都开了口,宁王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皇后盯着宁王妃,沉沉问道:“当年,女医上报,月婵是难产出血而亡,如今却查出中毒,你无话可说么?”
宁王妃狞笑了一下,嗓子陡然尖利起来:“娘娘这话有意思,妾身当年一不是王府主母,二不是宫中女官,这事同我有什么相干,又有什么可说的?!何况,峋儿说中毒便是中毒,谁瞧见了么?!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还能看出来是怎么死的?!”
皇帝脸上露出一丝厌烦的神色,开口淡淡说道:“锦衣卫行事,自来谨慎。卫所供职的仵作,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成之辈。中毒不比其他,会在骨殖上留下痕迹,此不足为奇。”
宁王妃听着,脸上越发狰狞,她说道:“既然你们都已信了,还问我做什么?!伴产的是宫里的姑姑,接生的是宫里的女医,妾身一无所知!”
易峋看着那女人百般狡辩的样子,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事情查到这个地步,他其实早已明白当年的事情,也早已向皇帝皇后禀告过了,然而他就是要听这个女人亲口说出,是她毒杀了他的母亲!
易峋上前一步,言道:“皇上,当年为王妃接生的女医已捉拿审讯多日,见在殿外等候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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