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抓耳挠腮,虽则肉疼,却又不肯就此放手,便吼了一声:“那我出七十两银子!”
那青年也不瞧他,目光却落在了芸香身上,冰冷却又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只听他轻轻说了一句:“八十两。”
王屠那张粗糙的铁锅脸顿时涨的通红,嘴里喷着沫子,大喘着气,两手搓了又搓,仿佛狠下了心,怒视着那青年,咬牙吼道:“九十两银子!”说着,又粗声粗气道:“后生,你敢是偷了家里的钱来胡闹。一个丫头,不值那么多钱!”
青年恍若不闻,淡漠的脸上波澜不起,只接了一句:“一百两。”
这话音落地,围观的众人顿时沸腾开了。一百两银子,依着如今的地价,可是能在乡下买上五六亩地了。便是要讨良家妇人为妻,也尽够了。这女子纵然有那么几分姿色,又哪里值得了那么多钱?这人,怕不是疯了。
芸香坐在那里,却已然呆了。
她是在做梦么,他怎么会来呢?还肯拿一百两银子,来买她?是了,她一定是在梦中。待醒来,她定然还在相府的柴房里。
然而,哪怕是梦,也让她多做一会儿罢。
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她几乎痴了过去。
青年亦看着她,狭长的眸子里,深邃的如同一口井,令人透心也似的凉。
两人目光交缠在一起,他轻轻开口,无声的向她说道:“我要定你了。”
芸香分辨出他的口型,身子猛然一抖,回过神来,连忙将头埋了下去。
那陶婆子也呆了,哪里想到一个使女,尽管是相府里打发出来的,能卖上这样的好价钱?她定了定神,正要开口,一旁王屠却忽然暴跳起来。
王屠眼看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手的美人儿又飞了,满心又是不甘又是恼恨,一齐发作起来。肝火上窜之下,他竟而拔出了切肉刀,向那青年暴喝道:“我瞧你这小子,就是来捣乱的。一个丫头,哪里就值得了一百两银子?!今儿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知道我王屠的字号!”说着,竟而拔出了切肉刀,就朝着那青年砍去。
人群一阵骚乱,更有几个妇人厉声尖叫起来。
芸香抬起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切肉刀当头劈下,青年只一个错步向旁躲过,抬手便握住了王屠的手腕。
王屠挣了几下,只觉握住自己胳臂的手如同铁钳,自己平日里杀猪切肉也很有几把力气,在这青年手里竟无分毫的挣扎余地。
青年将他胳臂一拧,王屠只觉手腕剧痛不已,手一软,切肉就掉落在地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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