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得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她妈总说她矫情了。她珍视过的,刻意保护过的,自己的那些少年独有的敏感脆弱的情绪,其他人并非不想保留,只是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面对她如今需要面对的一切了。他们的那些情愫,就是那时开始消失的。
所以,她清楚她很快也会成为自己曾经很不解的那种“没有棱角的大人”了。但真正可怕的是,她也像她的妈妈一样,开始觉得过去的那个自己,是因为过得太好,所以才那么的矫情。也是,换了她,在她为着下个月的房租水电气物业费发愁的时候,什么都不愁的人却在苦恼怎么克服对陌生人的恐惧、因为别人一句拒绝就气上几天,她也会配着白眼骂上一句“矫情”。自负如她,在生存和自我这二者中,她终究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地,选择生存。
直到第一笔工资下来之前,她都住在妍妍家里。妍妍是跟同事合租的,房间里有个短沙发,安洋睡了一个多月。虽然妍妍和同事那时都还没有提意见,但她知道她该尽快搬出去,一直在四处看出租房。林展知道之后,说他来帮她找地方,安洋没有推辞。她知道林展朋友多,又熟悉这里,比她一个人继续四处乱撞要好。很快,他带着她看房子、签了租约,还帮她搬了行李。
搬进新家后,她第一件事儿是找锁匠来换了把锁。锁匠走后,安洋说要请林展吃饭,结果林展又带她进了酒吧。问她怎么突然来了首都,她说因为跟男朋友分手了,所以要重新找工作。这份工作很难得地录了她,所以即使要来首都,她也决定要做。
“毕竟大公司,就算是个小助理,也挺值的。”她说。
“就为了钱啊?”林展问。
“谁出来不是为了钱。”她笑笑。“专业也对口,所以很合适。”
“你应该一过来就告诉我的。”
“我忙着面试,然后又刚去报道,也是最近才抽出空找房子。不过你真厉害啊,能找个不用合租的,价钱也还好。”
“我之前租房子就找的这个中介,之后也经常一起喝酒,还借过他钱,所以算朋友啦。”
“真厉害啊。”
“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找不到女朋友。”
“您不是找不着,是第一天见就带回家了,一周后就分手了,下周一又有新女朋友了,不是吗?”
“哪有这么夸张啊。”他很激动地反驳,“一般还是能交往好多个月的。而且我一般是被甩的那个。”
“那是你太扑在工作上了,撩完就跑,哪天想起了才给人家打个电话,肯定不行啊。”
“我总不能不工作啊。”
“那你就只工作啊。”
“那——有时间的时候,还是希望能有人陪着玩儿会,况且,我们搞创作的,需要感情经历的啊。”
“少胡说八道了——”安洋觉得他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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