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跟着晃了晃。
这时,唐其琛进来卧室, 看到也是一愣。
终于好了。
江连雪坐在沙发上,不太自然的抿了抿唇, 然后把脸边的碎头发拢去耳朵后,眼神凝望的模样,很有镜头感。
她扯了个笑,然后喊了一声,“囡囡。”
温以宁眼眶一热, 低低的应了声:“嗯。”
之后,江连雪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她注视前方,眼睫轻动, 几次想开口但又把唇闭上。
唐其琛挨着温以宁也坐在床边,怕她失控,他轻轻揽住了她的肩。
江连雪的十指交叠在一起,垂在膝盖上,她化了妆,唇色艳红,但神情失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本来不想给你录这个视频,但我晓得,以你的性格,估计没那么容易放下,指不定背后怎么骂我呢。骂吧,骂的你心里舒坦一些,我也好过一点。”
江连雪呼了口气,似乎有些紧张,但很快又坦然无畏的承认:“我是自己要走的,跟拖不拖累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想治了。现在的人真是奇怪啊,稀奇古怪的病,有的治的没的治的,都挺可怜。哎,这一定是我的报应吧,年轻时候不懂事儿,跟你外公断绝了父女关系,把你外婆气的心脏病猝死,几十年过下来,我以为终于轮上了好日子,结果,该算的账一笔都没有少。说起来,这都怪你那个死鬼老爹温孟良!丫的人渣畜生不是好东西!”
气吞山河的一顿辱骂,江女士魄力不减当年,去世小十年的温父大约也想不到,自己生前被人惦记,死后仍有人念念不忘。
孽缘也是缘,他这一辈子,不亏。
江连雪骂的急,气儿有点喘,她歇了歇,似是蓄上了力气才继续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个视频,但如果你看到了这里,囡囡,别找我了。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从小对你也没太多管教,你活成什么样,那都是你自己的造化。所以我死了,你给不给我送终,我都不怪你。”
江连雪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眼神平淡镇定,没有一丝犹豫和不舍,她语气娓娓道来,似乎讲的是别人的故事,“我去肿瘤医院看过做化疗的人,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眼圈儿凹进去那么深,身上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的还得做清创,我在走道上听见那惨叫声,实在是太恐怖了。活着这么痛苦,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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