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傅慎时:“这是你的私产?!”
傅慎时淡声道:“友人赠之。母亲送去宁王府上便是。”
秦氏想说什么,忽然发现没有话可以说,她已经拿捏不住这个孩子了,即便是搬出孝道,他也不吃这一套,他反倒是仗着长兴侯府要倚着他维持风光,家里人投鼠忌器,便越发放肆不羁。
这四年秦氏在外面受了许多白眼,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还是宁愿做风风光光的长兴侯夫人。
秦氏收了单子,也没别的话说。
十八日早晨,侯府去下聘,聘礼占满了街道,再度万人空巷——多少年了,再没见过这般气派的婚事了。
宁王去接聘礼单子的时候,也大吃一惊,他早预料好了,长兴侯府家底薄,一万两已是很好的心意,没想到入眼的多是各类珍贵的和田玉,譬如羊脂玉簪、戒指一类,还有龙眼大的南珠、东珠和其他珍稀木珠,林林总总粗略一算,竟有七八万两之多!
宁王心里舒服了一些,他招待完侯府的人,下午去找红豆看聘礼单子的时候,终于说了句傅慎时的好话,他笑着说:“他这才叫有心了。”
红豆享了几年的福,并不缺银钱,对这些东西本无兴趣,但是傅慎时的心意,她为着这份心意,也开心了许久。
下了聘,随后便是纳征。
红豆的婚事很多细节都是宁王亲自过手,他等占卜了吉日之后,又悄悄地将他在京城的良田给卖了一些,兑换成银票,加到红豆的嫁妆里去——总要比长兴侯府给的聘礼多些才行吧!
五月二十九,两人成亲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就有宫里的嬷嬷过来给红豆讲夫妻之事,红豆这方面理论经验很丰富,听着听着就走神了,脑子里早就出现了两只小人,不过碍于嬷嬷在,绷着个脸,也没敢笑,抿着唇,乖巧害羞的模样。
长兴侯府里,傅慎时简直彻夜难眠,他早想过会娶她是什么样子,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了,他还是紧张失眠了。
光明正大地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想想都乐得不行,傅慎时委实睡不着,又从床上爬起来,在院子里练剑。
傅慎时练完了剑,忽然觉着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秦氏送来的通房他没要,但该学的还是得再学学。
他挑灯夜战,又将有人体经脉的医书和那种书翻看了一遍。
傅慎时等呀等呀,终于等到天上现了第一缕光,他要去亲迎了。
时砚进了内院伺候傅慎时穿戴,秦氏的大丫鬟过来给傅慎时梳头,挑剔其他细节,一切妥当之后,他便出门,骑着高大的骏马,带着迎亲队伍,往十王府去。
十王府里,红豆也上了厚厚的新娘妆,几层白粉,描眉涂口脂,天仙儿也给你画成泥人的脸,丑得认不出自己。
她一边紧张地攥着帕子,一边照镜子腹诽:这才新婚第一天,若吓死丈夫也算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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