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兜里手机接连振动,他点开软件细瞧,梁瓷发了两条消息进来。
我到酒店安顿下了,跟容曼一间房,我们要去冬泳。
他挑眉看了许久,点着屏幕回复一句:别乱来,你例假不是还在?
那边发过来一张图片:度假酒店,如何?
他点开图片看了看,房间外面山清水秀,虽然没有碧海蓝天,但屋外即是露天泳池,一时间恨得牙痒痒:你特么挺会享受。
梁瓷没再回复消息,王鸣盛也没再纠缠她多聊两句,坐在车里仰着脖子看了会儿大榕树,等姐夫打电话让一家子到医院附近的餐馆简单吃点东西时才从车上下来。
梁瓷这两日在外面玩得尽兴,有李容曼张罗的地方总不会太差,原峰山有名的不是山而是瀑布,一线天,寺院庙宇,她们早晨乘坐观光火车去百草园游览大棚里的花草,梁瓷听到“百草园”三个字就觉得有意境。
她记得当年初中一年级语文第一课便是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个时候梁瓷院校里经历了一个暑假荒草丛生,新生入学,白天跟着老师除草体验生活,到了晚上在教室里补语文课,教师外虫鸣不断,老师讲着讲着蛐蛐乱入,引起哄堂大笑。
语文老师个子不高,捏着粉笔头讲一口不算正宗的普通话,是个固执的老学究,对梁瓷颇为偏爱,每次梁瓷的文章写出来,不管是作文还是周记,总会被老师单独拉出来点评赏析。
不过那也仅限于初一时候的事,等到初二调了班级,换了一位语文老师,不太欣赏梁瓷的描写手法,有次她用环境衬托忧伤心情,被老师画出来做病句批评。
所以梁瓷一直觉得那个讲《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语文老师是她的伯乐,事实证明他并没看错。
梁瓷经过橱窗时看见用干花做的香囊,忍不住驻足,店员介绍里面放了桂花跟薰衣草,梁瓷觉得这次出门王鸣盛颇有微词,想了想仔细挑选了一枚。
李容曼在耳旁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梁瓷说:“既然来了就买个留作纪念。”
她笑了:“我妈上次去泰山,去前家人让带点纪念品,她回来时就买了一堆不值钱的小葫芦,虽说不值钱还20块一个。”
景点的东西物价偏高。
上午她们坐船浏览,也没走几步路,梁瓷下山时背上出了一层汗,中午饭在寺庙吃斋饭,清汤寡水的面条粗糙难以下咽,下午坐上下山的车就睡了,座位正好挨着进气口,睡了一路醒来膝盖着凉,一直觉得骨节皱巴巴隐隐有些不适。
酒店晚餐不算丰盛也不算寒酸,上了一盅海鲜疙瘩汤,梁瓷尝了两口,怎么尝都觉得没有王鸣盛上回给她买的正宗,也不知道这人是在哪个酒店订的,越想越觉得回味无穷。
碗里的饭更加索然无味。
正想着他,包里手机唱起,她搁下碗筷去接电话,这边有些喧闹,拿着手机往外走两步,他低声说:“做什么呢?”
“吃晚饭。”
“我正在原峰区办事,距离你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儿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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