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很少,身上的气质孤高又寡淡,几乎沾染不上多少人气。
在严亦疏这些年的记忆里,严贺归一直是这副模样,小时候,他从不敢和父亲撒娇,只要严贺归淡淡地看着他,他便会自觉地把心里的委屈全部都咽下去。
墓碑上的照片是许多年前的了,历经这些年的风雨,有些斑驳。黑色短发的女人骄傲又张扬的笑容已经看不清了,但是严贺归从来没有提过要重新修葺。
严亦疏给母亲上了香,站在一旁,仔细地盯着墓碑看。
他从岑谷雨那里听到,有关于母亲的一切,和这块冷冰冰的墓碑差距太大,他在脑海里勾勒出来的自己母亲的形象,在他眼前不断闪烁着,让他感觉心口有些说不出来的堵。
祭拜完徐书迪,严贺归又一个人沉默地在墓前站了一会儿。
没有人会打扰他。
严亦疏站在走道旁,遥遥地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小时候,看着这个背影,觉得是那样高不可攀;现在看着这个背影,却发现,这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靳振国看了看自己的老友,又看了看这孩子,叹了口气,总想说点什么,岑谷雨站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话。
靳岑小时候跟着父母来扫过墓,但是到底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他不想对父母辈的事情做任何评价,只是心里疼惜严亦疏。
整个扫墓的过程,不像有些来祭祖的家庭,在墓前企求祖辈保佑儿孙学业事业,唠唠叨叨说一大堆,除了岑谷雨还自己说了一会儿话,其他人都是沉默的。
直到离开墓园,严亦疏还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攥在了母亲的那一方小小墓碑前。
在他童年的记忆里面,属于严贺归为数不多的温情,大概就是父亲出任务的时候从山里给他带回来的野兽牙齿。那天听谷雨阿姨讲了父母的曾经,严亦疏才知道,这些是徐书迪最爱收集的。所以,就算徐书迪已经离开了人世,自己的父亲在出任务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去搜寻这些小玩意,并且珍重地带回来。
回去的路上,父子俩一言不发。
严贺归定了晚上的飞机回川城,他的这一趟行程十分匆忙,并没有留出陪孩子的时间——当然,严亦疏也并不需要他的陪伴。
严家在北城的房子是很久以前为了严亦疏的学业购买的学区房,身价比起买的时候已经不能同日而语。这套房子一直没什么人住,里面的家具也是严亦疏回北城读书前才添置的,严贺归自己都没有去过几趟。祭拜完徐书迪,严贺归和严亦疏吃了一顿晚饭,连房子都没有回,直接去了机场。
这顿晚饭吃得严亦疏不上不下,他送完严贺归,自己回了那个空荡荡的房子。
晚饭的时候严贺归和他讨论了出国的事情,语气勉强地表示如果他意愿强烈,他不会阻拦他出国。上午扫墓的时候严亦疏心里本来还有些说不出的酸涩,这一番谈话过后,他又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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