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远发现江叡微仰了头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渊台高驻,细缕的轻烟破开黎明的晦暗,袅袅地飘出来。
他大惊:“那是呈放历代周帝画像的庙祀。”
江叡看了许久,转过头来,平静道:“让他烧吧,除了他,余下的萧氏子孙没有哪个有这个资格去终结大周的宗庙飨祭。”
余思远默了默,道:“我搜查了长安内外,没有卫鲮的踪迹,方才审问晋王麾下大将,他们说晋王在迎战前已逼走了卫鲮,并说不许他再回来了。”
“让他走吧,各为其主,他也没什么错。”
天边朝阳跃出山头,绚烂橘色染遍了一线之天,光芒落下,驱散阴凉,连同弥漫的血腥气也淡了不少。
江叡忖道:“我得回一趟陵州,顾宗越的事总得做个了结,这里面牵扯太广,弦合恐怕处理不好。”
余思远抬手拦住他,道:“你需要在长安主持大局,受降,升御,分封功臣都得从现在开始筹备,这趟陵州我替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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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夕春风,早莺惊鸣。
延乐将轩窗打开,樱花已有些开败了,乌青的枝桠间只有稀疏粉色,苟延残喘着。
身后传来衣裙摩挲的窸窣声,她一回身,见女儿已梳妆完毕,眸色清灵地靠近。
“母亲……”她稚嫩的脸庞透出些担忧:“顾叔叔怎么还不杀余家的那些人?留着他们不是会夜长梦多吗?”
她才十岁,秀致的眉目仍稚气满溢,可在说出杀人时那股与年龄不符的狠决却又让人倍感凛然。
延乐摇了摇头:“那不过是应付齐协,宗越只是不想让余思远立新功,才配合齐协调虎离山,他的家人无辜,若说杀……”她开始犹疑。
“母亲,你怎么这么糊涂。”织絮急道:“留着他们顾叔叔故意滞留靖州,调虎离山的把戏就瞒不住了,他们一旦被释放,绝对会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告诉余思远和舅母,舅舅本就对舅母言听计从,舅母若是怀恨在心吹一吹枕边风,咱们全家还有活路吗?”
延乐迟疑片刻,仍旧不赞同:“还有你外祖母,她会一直向着我们的。只要这一次余思远被突厥绊住了,你顾叔叔就会说服父亲上表请求临羡派余思远长久驻扎韶关,到那时弦合没了兄长当靠山,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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